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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曼珺很快地抬起頭看了她一眼,眼中震驚,震驚裡又帶了一絲羞愧,眼淚再次決堤,她用紙巾掩住雙眸。
心裡問自己,別人能一眼就看明白的事,為什麼她花了那麼多年才懂?
時硯再怎樣任性,但他從來不是個壞小孩啊。
他怎麼會故意讓自己在乎的人傷心難過呢?
宗曼珺捂著額頭,像是沒法原諒自己,溫予白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剛才說的話或許有些傷人了,她把整包紙巾遞過去,儘量讓自己的聲音溫和:「是溝通不暢的問題,這也不是您一個人的錯。」
宗曼珺卻搖頭,在哽咽聲中說出最令她後悔的一件事:「我和他爸爸,為了他放棄很多,就自以為是地將那些付出都加諸到他身上,有時候明知道得了這種病並不是他的錯,可是時間久了,就疲於顧及他的想法,加上他一次兩次地不配合治療,我們難免在他面前發洩這些負面情緒。」
溫予白明白那種感覺,也理解宗曼珺的痛苦,可是,被這種痛苦糾纏最深的人永遠是病人自己,別人就算再怎麼親近,再怎樣感同身受,也不能跟病人的折磨相提並論。
所以溫予白這次沒有打斷她,而是靜靜等著宗曼珺把話說完。
「就在我快要被他這個病折磨崩潰的時候,我懷孕了,當時我既驚喜又害怕,以前也有人勸我再要一個孩子,怕阿硯多想,所以我是一直拒絕的,可是那次不知道怎麼,就是突然懷上了。老時讓我留下,我也捨不得打掉,這件事一開始還能瞞著阿硯,可是一天天顯懷,總有瞞不下的那天,阿硯後來還是知道了,而且自那以後,他更加牴觸治療。」
溫予白也不禁露出驚訝,因為她記得時硯沒有親生的兄弟姐妹。
宗曼珺已經忘記了用紙巾擦去眼淚,只是沉浸在回憶裡:「他越是不積極配合,我們就越是感到失望,耐心也在一點點減少,直到那次他病重住院,他爸爸特意安排了許多保鏢輪流看管,他還是選擇偷跑出去,而且還被綁架犯盯上,我聽到訊息時太著急,不小心從樓梯上掉下去,孩子……沒保住,他來醫院看我,我就沒有理他,他爸爸當時也在氣頭上,把他狠狠罵了一頓,從那以後,他就自己搬出去住,除了年節都不回來。」
如果不是話太傷人,溫予白也不相信時硯從此會與父母形同陌路,當年的意外,或許每個人都有錯,但有的事情可以挽回,有的事情不能挽回,有的人值得被原諒,有的人不值得原諒。
溫予白輕輕開口:「您知道時硯那天為什麼非要離開醫院嗎?」
宗曼珺搖了搖頭:「現在說那些又有什麼用,我問過,但他沒有說,我想他是不願意告訴我了吧。我就是後悔,生病不是他想的,被壞人綁架也不是他想的,讓我流產更不是他的想法,那時候他來看我,肯定也很愧疚,可是我沒有理他……」
溫予白像是想到了什麼,剛要出聲詢問,門卻被人從裡面拉開,她匆忙抬頭,看到時硯站在門邊,手放在玻璃框上,視線在宗曼珺的背影上掃了一圈,才落到她臉上。
「我累了,什麼時候回家?」
宗曼珺聽到聲音似乎嚇了一跳,眼中充滿震驚,可卻不敢回頭,不敢也不想讓他看到自己這副模樣。
溫予白不知道時硯什麼時候出現在那裡的,但她總覺得時硯是故意來打斷二人,或許是看到宗曼珺哭了,所以才過來想要把她叫走?
宗曼珺垂著眼,跟溫予白擺手:「你們回去吧,我想說的話已經說完了。」
溫予白站起身,在時硯的注視下走過去,與宗曼珺擦身的時候,她卻忽然停下腳步,想了想,她還是轉頭看向座上的人:「伯母,您和伯父的生日是什麼時候?」
宗曼珺「啊」了一聲,神色錯愕,沒反應過來,下意識說:「他是正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