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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樂,用橫笛、鈸、拍板和胡琵琶,胡騰舞的調子!”趙源拍拍手,吩咐道。
牧雲實在為他臊得慌,恨不得趕緊把他拉回去藏起來,免得在這裡撒酒瘋,丟人現眼。可是濟濟一堂的朝廷公卿眾臣都看著他,她還是沒有勇氣自己站出來。無奈之下,她只得將頭低得不能再低。
在明快而富有氣勢的異域樂曲聲中,趙源踩著腳下小小的几案,流暢嫻熟地踏步騰跳,動作瀟灑大膽,看得在場眾人在暗暗驚歎之餘,又生怕醉醺醺的他會一不小心從上面栽下來。
他倒是絲毫不以為意,衣袖飄曳,袍袂翩飛,情態悠然灑脫,舞姿矯健放逸,將這種頗為新鮮的西域胡舞演繹得酣暢淋漓,甚至一些特別的小技巧也無不充分展示。微醺的神情配合著瀟灑的醉姿,疾如旋風的腳步看似凌亂,卻又寸步不離腳下的几案。
隨著音樂調聲轉快,他旋轉騰挪的動作也越來越急促,雪白的衣衫猶如片片梨花於風中繽紛飛落。眾人正眼花繚亂,目不暇接間,忽聽一聲清脆的鈸響,舞蹈嘎然而止,他反手叉腰,做了一個倒身望月姿勢,極盡優美。
最奇的是,完成這一連串激烈迅疾的高難度舞蹈之後,他居然面不紅,氣不喘。等到看呆了的眾人終於發出喝彩之聲,一齊撫掌稱讚之後,他這才收勢躍下,爽朗大笑。
如此新奇的舞蹈著實激發了眾人的酒興,很好地渲染和烘托了酒宴上縱情享樂的氣氛,令大家的情緒更為昂揚激奮。於是,在接下來的樂曲聲中,人們陸續下場起舞,個個喝得爛醉如泥,直到夜半更深,杯盤狼藉,這才意猶未盡地陸續散去。
趙源醉得不輕,被扶去嘔吐了兩三次,終於癱倒下來呼呼大睡了。趙汶和牧雲指揮著幾個侍從,七手八腳地將他往殿外抬。
皇帝提前回去了,皇后留了下來。眼下只剩下自家人了,她不放心地快步走來,看了看酩酊大醉的趙源,略顯擔憂地問道:“父王真的沒事嗎?這些日子來謠言紛紛的,真是讓人心驚肉跳。”
趙汶面不改色地回答:“當然沒事,若真是有事,大哥又怎麼會在這裡縱酒狂歡,一點也不犯愁?”
皇后想想也是,因此鬆了口氣,“唉,這樣就好,我總算可以放心了。”接著,叮囑道:“大哥剛到鄴城,車馬勞頓還沒有休息,這又喝得爛醉,你們送他回去要灌他點醒酒湯才好,免得犯了舊疾。”
“阿姊放心,我會照辦的。”趙汶看了看四周,壓低聲音問道:“這段時間,天子沒有什麼異動吧?”
皇后搖搖頭,“我一個婦道人家,從來不管你們男人的事情。他嘛,還是跟以前一樣,循規蹈矩的。你們沒事就來宮裡坐坐,咱們也好敘敘親情,免得生分了。”
兩人遵循禮儀,給皇后行禮,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宮殿外頭,這才回去了。
趙源這次著實醉得厲害了,送回王府之後一直睡著,即使勉強餵了點醒酒湯,也被他在無意識間嘔了出來。牧雲和趙汶在他這邊守候到了三更時分,仍然不見他有酒醒的意思,只好安排侍女在這裡照看,回去睡覺了。
第二天晌午,牧雲一覺醒來,想起昨晚的事情,立即派侍女過去打聽。侍女回來稟告說,“二郎君、三郎君和六郎君都在大郎君那裡,大郎君吩咐奴婢請夫人過去。”
來到趙源的屋子裡時,她看到侍從都遠遠地守在外頭,似乎兄弟幾人在商量事情。走進室內,隱約能聞到淡淡的酒氣,還混合了清新的薄荷香,顯然這裡已經清理過了。
趙源正斜倚在床欄上,膝蓋上搭了塊毯子,和幾個弟弟小聲說著什麼。比起昨晚出席宴會時的神采飛揚,現在的他很明顯地萎頓了,眼皮浮腫,眼底有點淡淡的陰影,憔悴而疲憊。
她免不了心疼起來,不知道這幾個月來,他獨自承受了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