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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歲一個輪迴,段詡待他,千萬分柔情,真摯好似親兄弟。
陸續意疼完小腿心臟又開始疼,這名字有魔咒,他已經很久沒有想到這位友人,也不刻意回憶,他待他的好怎麼也忘不了。
苦和淚都被他嚥下去,陸續意不算個大度的人,他在宴會上從不與段詡對視。他是感情上徹頭徹尾的逃避者。
但也只有在這樣落魄和痛苦的時候,他才能想起段詡。想起他溫柔的姿態,待他如初遇般溫柔,他還想靠近他抱住他,向他傾訴自己的遭遇,這些怪異的經歷,全當講個笑話,讓他無奈得朝他笑一笑,就和最初的那樣。
陸續意想和段詡當這世上最好的朋友,友人,這輩子相互扶持,與他結拜兄弟,與他肝膽相照,就和武俠裡寫的那樣,他們是一輩子都無法割捨的兄弟。
如今,這些只能在他夢裡遇見。
陸續意回過神來時,一隻手抵在他的腿上,手的骨節有點大,根根分明,裁剪的指甲圓滑得體,他以掌心為媒介,向他傳送溫暖。
溫暖的氣息陡然傳來,陸續意抬頭,終於看清他的臉。
令他如此狼狽的罪魁禍首長了張俊朗的臉,極富有男子氣概,膚色偏棕,此時眼睛彎彎,眼底盛滿笑意。
他穿著白襯衫,衣擺沾了些血跡,咧開嘴,露出雪白的牙齒,「走吧,我揹你。」
陸續意以為自己成了碰瓷那個,否則他無法理解這個笑蘊含的意味,但這些也不重要了,他疼得思考不了任何問題。
陸續意伸手搭在男人的手心,居然顯得瘦小,他個子遠沒有上輩子那樣高大,消瘦的體型被男人掂了掂。
陸續意環住他的脖子,感受到一陣溫熱的氣息打在他的手臂,密密麻麻蔓延開的變扭令他低頭裝死。
他丟不起這個人,從小到大好強,無法忍受別人比他強勢,他習慣了做上位者,即使如今換了種生活,也無法忍受接受他人的幫助。
他很孤僻,將他帶出孤僻的人叫段詡,幫他護他最終再拋棄他。
陸續意包紮的時候,那罪魁禍首還蹲在一旁,醫生替他剪開磨破了的布料,露出內裡模糊的血肉,他疼得齜牙咧嘴,酒精擦拭傷口邊緣的時候,生理鹽水都被擠出來了。
他很疼,身邊有個人給他遞了一張紙,他想也沒想接過去,洩憤一樣擦去他懦弱的標誌,聽見頭頂那個男人開口安穩:「沒事了,就快好了……」
哄小孩子一樣,陸續意咬牙切齒,覺得這是莫大的羞辱。
明明沒看清路的人是他,怎麼遭罪的是自己。
醫生見怪不怪,替他簡單處理好傷口,包紮的時候手下卻沒有放輕,陸續意下唇都要咬掉了,眼圈發紅,牙齒來回摩擦,恰在這時,那人又握住了他的手。
溫熱霎時熨帖了他的急躁,他於是把所有痛苦借著這塊軟肉發洩出去,狠狠捏著他洩憤。
紅的白的印子表達他的不滿,等到一切結束,陸續意看見那人笑眯眯摸了把他的腦袋,說:「真乖。」
他好像在逗貓,又好像在耍狗,總之不像是和人說話的地步。
他的長相偏兇,身上穿著的衣服也是高定,汽車車牌順耳到暴發戶的地步,這是陸續意上輩子願意結交的富豪,但如今他只想離得他遠遠的。
身份的懸殊太過致命,陸續意交友只交最稱心的物件。
陸續意不說話,傷口被包紮好了,那人的目光一直盯著他,陸續意被他看得憋屈,怒瞪起一雙眼斜他,什麼地位全被他拋在腦後,他陸續意什麼時候遭過這樣的罪。
他不說話了,那人又笑嘻嘻湊上來,他看上去好像不是車禍的起源,嬉皮笑臉湊過來,好像是照顧他的親屬。
要命,世上這麼會有這麼死皮賴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