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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祁南王的義女,照規矩,楚妙曦應在出嫁前一天於祁南王府住著,可是楚妙曦偏偏提出要求,說是要在家裡,由雙親與兄長親自相送,穎帝見此事無傷大雅,也就準了。
幾乎一夜無眠的楚妙曦一大早便安靜地坐在了梳妝鏡前,一言不發地看著綾羅玉帛以及從王府來的巧手丫鬟為自己梳妝。
妝成,楚妙曦只是掃了一眼銅鏡,淡淡微笑。
閨閣的門開了,陽光灑了進來,楚妙曦便像從畫裡走出的仙子一般,耀眼卻迷離。
門口的楚老爺與夫人相攜而立,看向女兒,一臉的不捨,卻是強顏歡笑,生怕一哭便會止不住,衝了這極好的日子。
楚妙曦的眼中也含著深深的眷念,只是唇邊揚起笑意,伸手握住父母的手,道:“父親、母親好生照顧自己,原諒女兒不孝。”說完,盈盈一拜。
見母親眼中已經翻湧起水汽,楚亦哲忙上前,擋住妹妹,笑了笑:“放心,家裡有我。”
楚妙曦聞言,雖眼中含淚,卻擴大了笑容,點點頭:“那就辛苦哥哥了。”
楚亦哲本想抬手揉一揉她的頭髮,卻見她髮式華麗精巧,已然與從前不同,便生生將手僵在半空,苦澀一笑。
楚妙曦忙抓住哥哥的手,微一用力:“哥哥,我昨天和你說的,你要記得。”
“……好。”略一垂眸,楚亦哲沉聲應道。
楚妙曦看著哥哥,欣慰笑笑。
燁國使團的馬車已經在楚府的大門外等候了,穎國的送親隊伍也開始吹吹打打,好生熱鬧。
薄野祁蘇依舊是一身的大紅交領錦袍,不過是將如瀑的青絲用瑩潤的白玉簪挽住了上半部分,其餘的則披散在肩頭,與這紅衣相映稱,偶有秋風拂過,便顯得格外瀟灑不羈。
聽得門內有腳步聲傳來,薄野祁蘇便微微抬起光潔的下巴,鳳眼中流光溢彩,慵懶地看向楚府的大門。
隨著旁邊的小太監高聲唱道:“星熠郡主出閣!”楚府的大門也開啟了。
薄野祁蘇的眸子瞬間閃了閃微光,雖然那日潛入楚妙曦的閨房時看見了她如此的穿著,卻仍是驚豔了一番。
楚妙曦今日的裝束,乃是和親郡主的樣式。頭梳精巧的隨雲髻,上用赤金累絲垂紅寶石的步搖,髮髻上平行疊插了三支東菱玉纏絲簪,發底著一朵淺橘紅絹花;身上是硃砂色牡丹金玉富貴圖紋的絲羅抹胸長裙,外罩芙蓉色廣袖寬身上衣,殷紅摻金絲的腰封外配粉紫柔絲串明珠帶,手臂上也掛著桃粉色繡金絲的披帛,在微風中輕輕浮動,衣袂飄飄。再看臉上精緻的妝容,顯是螺子黛畫作的涵煙眉,配以精貴的聖檀心胭脂,襯得原本絕美的臉更加迷人。
薄野祁蘇見自己身邊的兩位兄長看楚妙曦的眼神中也盛著些許讚歎,不禁有些不悅,忙笑著上前,伸出白玉似的左手,眸光含情地凝望著楚妙曦。
這眼神也有些熟悉,看得楚妙曦一個晃神,不自覺地將柔荑放在他的手上,直到被溫暖的掌心包裹住,她這才有些慌張地看向眼前玉樹臨風的男子,隨即露出羞澀的淺笑,低頭上了馬車,綾羅和玉帛也一同進去伺候。
最後看了一眼楚府的匾額,楚妙曦將車簾放下,卻隔絕不了對家、對親人的眷念……
薄野祁蘇對著楚家人施以一禮,便翻身上馬。
看著浩浩蕩蕩的隊伍離開,楚夫人伏在楚老爺的肩頭哭得不能自已,饒是楚老爺那般的男人也難掩不捨,眼眶溼紅,伸手拍了拍夫人的手臂,將人哄回屋子了。
楚亦哲最後看了一眼妹妹的車,不禁想起那日蕭梓桐來後,他便拂袖離去,在外面喝得酩酊大醉而歸,只覺得從前的一幕幕在眼前晃動,想要伸手抓住,卻是一陣幻影。第二天酒醒,頭卻隱隱作痛,是妹妹和他談心談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