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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嶺問道:「這些經營之法,可是顏兄所創?」
恕兒說:「並非我一人所創。我小時候經常混跡在黑市,趙七叔帶來的許多掌櫃,其實是看著我長大的,所以彼此熟悉,並不拘泥於虛禮。我對他們,很是尊重,他們對我,也很是寬容。我們聚在一起討論經營之道時,因為大家知道這都是為了共同的利益,所以經常陷入不分長幼的激烈爭吵,但也都會很快理智地解決,選出最優的經營之策。他們雖叫我一聲『顏老闆』,可我實際所得,不過三成利潤裡除去研製新品的部分,他們又將那另外七成除去工錢賞錢和打點店鋪的部分,分與二十一個大掌櫃和四十二個小掌櫃。正因為所有掌櫃都有利可得,所以大家都不遺餘力地出謀劃策,團結一心,應變自如。」
喬嶺點頭道:「原來這便是所謂『眾志成城』,難怪陳國財富,幾年之間便能匯聚於你們手中。像陳國秦家、宋國喬家這樣的世家大族,曾經有多富裕,今日就有多頑固,很難將裁斷之權平分於操勞市井的掌櫃,於是日復一日,本想一起經營謀利,卻變成了剝削奴役、人心散亂、蕭條凋敝。」
喬靖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深深地看著恕兒,眼中有繼續聆聽的渴望。
恕兒說:「其二,雙手雙眼,就是要慧眼識珠,看到機會,便要先發制人地努力爭取。爭取幾次之後,就會發現,一切皆商機,只取決於你能不能迅速發現並付出行動。但商機是一回事,還要有慧眼巧手製出來的商品,才會有客人為你將商機轉變為錢財。我家表弟蘇瓔,就是這世間最具天賦的畫師巧匠。」恕兒又促狹地笑了笑,「而且他長得也是一副別具匠心的樣子,惹得繁京許多小家碧玉都對他傾心不已。為了買他親手畫的妝品盒子,都踩破了我們店鋪的門檻。可以說我們妝品鋪的招牌,一塊是質量,一塊是他的臉。」
喬嶺哈哈大笑說:「顏兄你言談風趣,怪不得能在生意場上呼風喚雨。」喬靖眼裡也閃爍著笑意。
恕兒笑道:「我的救命師父,可是說書先生。我們自家的酒樓裡也常請說書先生來,我這點微末的嘴皮子功夫,可不及他們之萬一。」
喬靖問道:「你的第三條,『運道運數』,怎麼講?」
恕兒說:「我的運道便是陳國秦家生意的日漸衰落,所以我們可以從他們手中直接買來很多現成的作坊、商鋪、門店,還有秦家產業下的老掌櫃、手藝人,也陸陸續續地被我們挖來了。只要陳國不倒,百姓仍舊安居樂業、有所欲求,那些生意就不會倒。秦家倒了,他們的生意就必須有人接手。我們運道好,才能順理成章地接手。至於運數,便是偶然遇上的幾個貴人。陳國王后和趙七叔他們,已經說過了。其他的貴人,想必你們也有所耳聞,便是蜀王、西嶺的十門八派,還有……」
她本想說「諸葛從容」,可是話到嘴邊,又不想提起他的名字了。這幾年,她從未對別人講過他們二人之間的那段微妙曖昧的日子,甚至對林瓔,她都只是模稜兩可地說遇到了個多管閒事的江湖高手,教了她幾招劍法。她知道,自己雖然穿了許多年男裝,但心裡的那點小女兒的害羞與希冀,她還依舊原封不動地儲存著。她只好笑著圓了回來:「還有,此行結識的二位仁兄。」
第八十四章 一策成名 (上)
平梁商會的第三日,各地世家豪門的商客才停止花園裡的高談闊論,回到自己的屋子裡開始專心書寫商策。而這時,恕兒所寫洋洋灑灑、細緻入微的一篇萬字商策已經收尾。林瓔所畫寧和宮圖,也已經按照兩人三日來的討論妥善完成。
恕兒和林瓔看著他們二人共同的傑作,如往常一般,相視而笑。
臨近傍晚,林瓔對恕兒說:「此時花園應該清淨,咱們去那裡坐坐,我給你畫一幅『人比花嬌』的女扮男裝圖。」
恕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