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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主對他反正是行賓主之禮,不親熱但也不生疏,有時碰到還一起討教些門派密術,時間在他看來,真是快如流水。這次要來江南,一看宮主要動身,立刻收拾東西也跟了來。旁邊人有些閒話,他也只當沒聽見。
那無雙的女子,他又不求什麼。既不敢想她會喜歡自己,也不敢流露自己的心意,只要這樣就好,能多待一日便是一日。他並不笨,那人心裡想的什麼,喜歡的誰,他也看得出來。不過她喜歡的人……似乎更是冷漠無情的。
何況,他們修道之人,哪裡要求那麼多?本來情愛一途,不過是鏡中花水中月,他總是想著,有一天會覺悟的……雖然到現在看來,那覺悟的時候還遙遙無期。
夫墨聽他說了一路的見聞,不由回想起這一路的事來。雖然心裡有難解的迷團,那是自雪山與虎斑長談一席的結果,他十分茫然,有些信,更多的是不信。故意一路慢悠悠晃盪而來,一邊是給自己時間慢慢思考;一邊也是有個多嘴的小姑娘,跟著她彷彿心事都不成為心事。想到九雅,他陰霾的心晴朗了一些。
九雅……夫墨的唇邊幾乎要流暢出這個名字了,旁邊唧咕的聲音及時提醒了他,叫他嚥下喉嚨,換做一笑。
又行一段,就聽見音若流水破巖激盪的琴聲,頗有氣勢。
“宮主定是算出你到了,來接你了。”路藍天笑道,微微有些生澀,雖然是笑著……
夫墨恩了一聲,仰頭望去。
雲遮霧籠的山間,他精準地找出琴聲方位。“那裡有座亭閣,一角飛出,臨山望遠。”路藍天也仰頭看著,給他解釋。
“我們走快些。”夫墨望著那處一笑,提氣縱身,人已不見。
路藍天眼力好,也只看見一袍黑角,嗖然不見。青年怔了一下,唇邊泛起淡淡苦澀:“果然。”也縱身跟了上去。
梵迦偏愛白衣,尤其喜歡在裙椐上繡上大朵大朵別緻的花朵,行走時,風吹裙飄,宛若被鮮花簇擁,配是她絕世的容顏,讓人不能忘懷,一生回味。
夫墨坐她面前石凳上,聽她彈琴,遠眺風景。
路藍天趕來時,明明知道夫墨也是剛到,卻有種感覺是,他已經在這裡許久,久到自己不能去打擾,不然就唐突了這風景,這人……不由手撐一棵小葉樹,半步不能跨前。
“怎麼到江南來了?”夫墨問。
“隔得不遠,再說知道你要過來。”
夫墨不語,凝望前方一處。
“九雅姑娘呢?”
夫墨扭頭看看她,眉忽地皺起:“梵迦,我託你照顧九雅,怎麼讓她和豐水一起?”
梵迦笑道:“猜到你要問我,你看,現在她還恨不恨豐水?”搖搖頭笑,垂眸仍彈著琴,“你真是關心她,不過我也是好心。她年紀多小,定要和恨啊殺啊擺在一起?你是太嬌慣她了。我可覺得她不怎麼好脾氣。”
夫墨道:“我讓你照顧她,說那些做什麼?”他平時性情淡漠,此時卻有些惱怒,沒好氣的樣子,根本不拿眼看她。
梵迦道:“真那麼寶貝她?”罷了手,雙手攏著下巴,瞧了他一會兒,嘆口氣,“好了,這事先擱著。你來江南做什麼?聽說你奪了木神的元珠,真是越來越厲害了。”
夫墨望著遠方,仍是不語。
“總不會還真生氣了吧?”梵迦笑道,“好罷,什麼時候見著九雅姑娘了,當面跟她說個不是,可好?”這在她,可真是拉下了身份。
“我有事,你來做什麼?”夫墨反問,“總不會是因為我過來,你就跟過來吧。”
梵迦望著他一時噎語,半晌方笑道:“自然不是,啊,這裡的住持一直希望我過來看看,你也知道,靜業是天下名庵,我不少門人都曾在這裡修習過,因此過來看看,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