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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朵矢車菊屬於你,「裡德爾抬手碰了碰她頭上的花,慢慢地說,「我們走過的那條街道,沿街的所有風景都屬於你。還有這個——」他舉起手裡的散發著甜蜜香味的紙袋,「只要你願意,包括我——」
頓了頓,裡德爾想起菲奧娜曾對他說的「我不屬於你」,自失般地笑了下,繼續說:「——都可以屬於你。」
菲奧娜看著語氣平淡眼神卻異常專注的裡德爾,目光從他手上拿著的紙袋子掃過,眼神非常激烈地閃動了一會,隨即又歸於平靜。
她認真地警告般地說:「湯姆,一無所有同時也一無所求的人是最不可能被擊垮的,不要給我可以抓住什麼的錯覺——落空的後果,或許會很可怕。」
「我向你允諾過,」裡德爾低頭輕吻菲奧娜的額頭,凝視著她的雙眼說,「你抓不住的,我幫你搶回來。你想要得到的,我給你。我說過的謊言不計其數,但這句不是。」
菲奧娜仰著頭,深深地望進裡德爾的眼裡,「那你呢?你想要什麼?」
她的語氣很鄭重,似乎在向商人詢問一個她很可能支付不起的報酬,而她在斟酌著是否要不計代價地完成這個交易。
他想要什麼?
裡德爾沉默了一會。
他想要她沒有任何保留的愛意,想儘快結束這個正在讓他在逐漸失去自我的任務,想奪回自己不受桎梏的人生,想成為世界的主宰。
「我想要你活著。」裡德爾說。
和矢車菊顏色相近的眼睛微微睜大,半晌過後,又緩緩彎起。
「叮。目標好感度加4,當前好感度為99。」
76、攻略第七十六步 柳暗,花又明
離勝利只有一步之遙,裡德爾理應感到狂喜,可與之相反的是,一種難以言說的憂懼在心中瀰漫開來。彷彿行走在漆黑夜裡的獨行者看到前面突然出現一點亮光,首先冒出來的情緒絕對不會是高興,而是驚疑。
前六次機會耗費的時間疊加起來將近五年時間,不算長也不算短,但足以裡德爾掌握一個算不上是規律的徵兆。
每當他覺得成功唾手可得時——很難不懷疑裡面有系統的針對——就會發生他完全無法轉圜的意外,或是走進不能回頭的死路。
以前落子還有反悔重來的機會,這一次他已經全無後路,前有懸崖在未知的方向,後有死神的鐮刀在不斷揮舞,他既不能停下,也不能慌不擇路,往前邁的每一步都感覺是行走在即將斷裂的獨木橋上,底下的深淵裡有一張滿是利齒的巨口準備好迎接他的墜落。
裡德爾其實也曾設想過一個可能,也許他根本沒有重生,更沒有什麼系統什麼任務,連菲奧娜這個人都是憑空捏造出來的幻象,一次又一次的回檔就是為了懲罰他弒親、屠戮、分裂靈魂的邪惡重罪,欣賞他徒勞掙扎的醜陋姿態。
但他向來不去浪費時間論證沒有實際意義的問題,就算真的只是一局必輸的遊戲,他也做不到溫順地伏在斷頭臺上,任由鍘刀緩緩地、戲弄般地落下來,砍斷他的脖子。
更何況,菲奧娜的命繩死結還沒找到解開的辦法,刀落下來,滾到一起的可能是兩個人的頭顱——這一幕太具有諷刺效果了,這樣的想法只是在腦中一掠而過都叫他難以忍受。
「你好像很焦灼,」菲奧娜敏銳地察覺到了裡德爾的心情,她注視著他,帶著以前很少見到的關切意味,「你在憂慮什麼?」
裡德爾本想一笑帶過這個問題,但菲奧娜的語氣明晃晃地在說「告訴我,我幫你解決」,雖然有種把他放在需要施以援手的弱勢地位上的態度,但其中包含的在意微妙地讓他覺得受用。
想了想,裡德爾坦言道:「對於怎麼才能讓你活下來,目前我還束手無策。」
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