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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表情平靜得讓裡德爾忍不住懷疑,她是不是被撞懵了,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灰色的長髮凌亂地鋪在艷麗的紅色地毯上,似乎把地毯的顏色都抹得暗淡下來。
她半闔著眼,明明面無表情,卻讓共情能力極差的裡德爾都莫名地感受到了一股極為濃重的倦意,正如潮水般從她的體內向外翻湧。
「還好嗎?」他忍不住問了一句。
暗沉無光的瞳孔在藍色的虹膜中間微微一動,菲奧娜的視線緩緩對焦上裡德爾的臉。
頓了頓,她抬手,冰涼的指尖輕輕觸碰了一下他右耳的耳廓,引起了細微到可以忽略的刺痛。
裡德爾後知後覺,那裡應該是被玻璃碎片劃傷了。
「流血了,」她輕聲問,「痛嗎?」
裡德爾怔了下,沒有回答她。
因為他聽到了快速靠近的腳步聲,以及家養小精靈虛弱的勸阻。
他抽出懷裡的魔杖,耐心地等著,在埃塞雷德走到圓桌前時,猛地扭身抬手——他沒有花時間去鎖定對方位置,根據聲音便判斷出了對方的位置。
「昏昏倒地!」
唸咒的聲音並不大,語調可以說是柔和,尾音還帶著一點漫不經心,然而魔咒從杖尖激射而出時裹挾著的凌厲殺意,更勝埃塞雷德發出的索命咒。
沙菲克維持著驚詫的表情,閉著眼睛直挺挺地倒下。
沒有任何人去接住他——家養小精靈站在門邊明顯鬆了口氣——所以他摔了個實打實,哪怕是在地毯上,都發出了一聲沉悶的重響。
裡德爾沒興趣去看他,轉頭握住菲奧娜的胳膊。
「能起來嗎?」他關切地問。
「嗯。」
裡德爾輕巧地把菲奧娜拉了起來。
兩人挨靠著站在一塊,一齊看向躺在地上的埃塞雷德。
他頭髮半白,皺紋深刻,蒼老又消瘦,看上去足有六七十歲。
這樣一個老人倒地不起,一般人都會心生憐憫。
當然,其中不包括裡德爾。
他在揣摩菲奧娜的心情。
按理說他救了她,她應該給他加點好感度以表感謝,但他擔心以菲奧娜不講道理的性格,說不定會因為他目睹了這個難堪的場面而給他來個大扣特扣。
他想起之前那次平安夜,暗暗猜測菲奧娜是不是也遭遇了她父親的攻擊,而在沒有他的情況下,她是怎麼躲過的?
他又回憶起那一晚她有些潮紅的臉色和一直站在那兒沒有動的姿勢。
會不會是她受了傷?
裡德爾緊了下眉,轉而開始考慮另一個問題。
待會菲奧娜要殺埃塞雷德的話,他是避開還是旁觀?或者,主動替她出手?
不考慮其它因素,他還是比較想看著菲奧娜自己動手。
光是想像那個畫面,他就有些按捺不住心裡的興奮和期待。
裡德爾從來不認為弒親是種大逆不道的罪惡,但如果菲奧娜能和他背負世人強自定下的、同樣不可饒恕的罪名——
他側過臉看菲奧娜。
她垂著眼睛注視著自己的父親,若有所思。
——她將與他同罪。
菲奧娜感受到了裡德爾的目光,也轉過來看他。
「你曾說,讓我走上臺嘗試一些新玩法,」她輕笑了一聲,似是自嘲般地道,「於是現在我變成演員,讓你看了一齣好戲。」
裡德爾轉動了一下手裡的魔杖,委婉反駁:「這齣戲難道不是由我們共同主演?」
菲奧娜不置可否,她轉回看地上的人,「讓父親念出不可饒恕咒的女兒,世上應該不會多吧。」
「或許是因為,絕大多數的父親並沒有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