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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第一次,國滿老師給了從獲一個評價,而從獲竟然沒有在第一時間意識到這個評價有多麼重大的意義。她咀嚼著國滿的話,想著話裡的意思,立刻生出贊同之心。確實,雖然她總是想一個人待在一個不為人知的地方,卻不能長久忍受那種孤寂。她不願意融入人群太多,也不願離得太遠,準確地說,她是想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存在。她想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觀察這個世界。
要是這麼說的話,從獲忽然覺得國滿老師就像一個無所不在的旁觀者。國滿老師可以知道很多事情的內情,卻不至於捲入其中。國滿老師能讓很多人為她做事,幾乎沒有因此招來過大的怨憤,至少,從獲就沒有聽到過多少有關國滿老師的壞話。因此,她又加深了對國滿老師的崇拜。
「如果你願意,我們再努力一把,也許就能把你弄出去。」
這句話現在有很大的誘惑力,從獲竟然有剎那的心動。然而,她很快否決了自己這種想法。她不要這麼做,她不甘心就這麼出去。她沒有犯任何錯,就像許甬說的,她也是身不由己的人。
「不。」
從獲這麼說,她又補充了一句:「我的意思,國老師沒有必要為的事操太多心。真的,不必勉強。」
雖然越解釋越容易產生誤解,她卻打定了主意。準確來說,她想要的就是維持現狀。然而,她忘了,當一個人想要維持現狀的時候,現狀就不可能繼續。
☆、搭訕
197號,這個情緒激動、自恃掌握一切知識道德制高點的中年大叔,這天主動向從獲介紹了自己。他說,他叫冉競為。
冉競為,一個五聲島上無比神奇的人物,神奇到從獲都知道他的名字。這個人是河源人,一向與當權者對著幹。
從獲的爺爺鄭商錫在位時,冉競為抨擊鄭商錫墨守成規、無所作為,少主暮氣沉沉、毫無革新精神。他將這事的繁華視作大亂前的垂死掙扎,被人指責為「禍亂人心」。然而,他一語成讖。
明森奪位後,冉競為出面撰文開講座搞演講號召大家起來維護鄭商錫的政治遺產,為少主少孫叫屈,痛罵明森畜生不如。這是他的成名之戰,尤其是被明森丟進監獄後,他由此名滿五聲島。
丁放殺明森立從淩之際似為籠絡人心,特意釋放了冉競為。結果,冉競為一出來就猛烈抨擊丁放的暴/政,說丁放視國家公器有如個人私產,視人命如草芥。他還組織了一幫反對丁放的飽學之士,成立文學社,專門從事批判丁放的工作。有人勸丁放逮捕冉競為,丁放說:「人是老子放出來的,再抓他進去,實在沒意思。」就這樣,冉競為竟然倖免於難。
明樅繼任後,冉競為繼續發揮他的特長,抨擊明樅政令嚴苛,不顧百姓死活。他說,百姓遭蒙大難,幸得新生,現在正是顯示寬大的時候,不該對於丁放有聯絡的人趕盡殺絕。冉競為的話不無道理,然而有人據此解釋為他擁護丁放叛軍,文學社由此被勒令關閉。
丁放捲土重來之時,從洛被迫繼位,這是冉競為稍微安分一點的時候。和談之時,他又出面發表眾多評論,竭力維護從洛的地位,力證從洛成為領主是有法理依據的。和談成,明榕繼任,冉競為慢慢消失在公眾視野裡。
沒想到,眼前這個人就是那個大名鼎鼎的冉競為。從獲心裡鄙夷,她認為冉競為是個譁眾取寵的人,整天磨嘴皮子不幹正事,讓人噁心。
「這裡的人很少向他人表明自己的真實身份,你這是什麼意思?」
從獲故作平靜地問,她其實挺好奇這個冉競為的目的。
冉競為說:「我看你的心不在這兒,想跟你聊聊,又怕被拒絕。所以,表明身份。」
從獲冷冷地說:「你是已經打聽到我的真實身份,才說出這樣的話吧?」
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