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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獲明白自己現在的處境。她已經不想見家人,以前見的夠多了。小葉是她學生時代最要好的同學,小葉她會有自己的生活,沒有必要跟從獲這樣的人聯絡在一起。稚之已經成為許氏少主,前途無量,前路又充滿艱辛,既不知她是否還願搭理自己這樣的人,從獲也不願給稚之的前程留下汙點。許甬是「拔釘子小組」的核心人物,丁放出現在碼頭,說明他的刺殺行動宣告失敗。許甬的處境不會好到哪兒去,也沒有必要給他添麻煩。只有國滿,從獲想見國滿。
不知道為何,從獲希望國滿捲入這件事,那樣做她好像能得到一種報復般的快意。她不知道這種感覺從何而來,也許在談論「寵物」的時候就已經產生了。她沒有擔心國滿的處境會不會因此變得更糟,在潛意識裡,她認為國滿是能夠輕鬆應對這種危機的。更重要的還是,她確實想見國滿,有些話,估計還是得對國滿說,似乎國滿那種亦師亦友的身份最合適不過了。
也許,還有一種道歉或者試圖修復這段友誼的意思。那天的話說的不清不楚,必須珍惜這個也許是最後的機會。國滿來了最好,沒來,說真的,從獲沒有考慮這種可能,或者說,她有意迴避了這種可能。
「好。」
丁尚思答應了。
在轉身離開的時候,從獲忽然回過頭,她看見丁尚思還站在原地,她立刻大聲說了一句:「媽,你和爸要照顧好自己。」
從獲看到丁尚思表情的巨大變化,她狠下心,扭頭往另一個方向走去。獄警被她的舉動搞得神經質,好在沒有動手。
丁尚思在原地站了許久,直到從獲的身影完全被關在門的後面,她才回過神來。
第二天,從獲就隔著玻璃見到了國滿。
國滿還是老樣子,寒暄之後,她告訴從獲,許甬出事了。
隔著玻璃,從獲知道自己的表情會被對方盡收眼底。於是,她儘量裝出一副從容淡定的模樣。她知道這一天遲早會發生的。
國滿說:「許甬最要緊的問題不是刺殺丁放,而是擁有一支忠於自己的武裝力量。」
從獲明白,國滿這是告訴她許甬已經捲入許氏的內鬥,在不可能做個局外人了。這是別人的家事,從獲已經無法管太多。
國滿猶豫了一秒,然後用一種平靜的語氣說:「也許,你會死。」
從獲像是沒有注意到對方的措辭,她反而問了一個看似不相干的問題,她說:「是河源鄭氏重要,還是我的父親重要?」
國滿回答:「對你來說,父親等於河源鄭氏。」
從獲笑了,她此刻的笑容裡帶著魔性般的美,她繼續問:「那麼,他們準備讓我怎麼死?」
國滿說:「也許會用絞刑。」
絞刑,一個五聲島上罪大惡極的人才會被施以的刑罰,居然要用在從獲身上。
從獲輕輕嘆了口氣,說:「對一個軍人使用絞刑,真是羞辱。不過,作為一個罪人,我也沒有選擇的權力。」
國滿說:「是不是罪人,不是你能決定的。」
這時候,探監時間到了。丁尚思為從獲安排與國滿的見面,卻嚴格限制住探監時間。轉身離去的時候,從獲沒有說別的,也沒有回頭,她很自然地轉身離開,就好像沒有意識到要道別。在她潛意識裡,或許這還不是永別。
三天後,特別軍事法庭宣判從獲死刑,執行絞刑,罪名是「違揹人類契約精神、違抗軍令以及謀殺」。判決書由明榕覆核,執行時間定在五聲島紀年575年6月1日。
從獲在行刑前夜接到命令,她淡定地聽完了不算短的執行命令。因為審判的時候沒有出庭(理由是避免騷亂),從獲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的罪名。她笑了又笑,然後在獄警的押解下返回監舍。
因為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