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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4…09 冥河淚(9)'
這一陣陰風自地府深處刮來,吹起冥河邊上的沙塵,亦吹動了冥河上的點點方舟。冥河寬且廣,那一寸寸方舟便是渡河的必用之物。
一方舟寄一魂,冥河上立時湧現無數方舟。
據阿寶說,她本也是要搭乘那方舟去地府報道的,可是,她卻在冥河中看見了本不該出現在此的,她的主人。於是,阿寶逃了,她跳下方舟,遊渡過冥河,回到了人世間。
冥河水永生靜止,是那陰風吹動了方舟。
陰風難御,幸好有大白可取暖。
站在河邊,我抱緊大白的老虎脖子,哆嗦著嘴唇問阿寶:“你的主人是哪一個?你指出來,我朝他吼一嗓子我們就回去了。”
阿寶點點狗頭,昂首望著前方。
冥河上有那樣多那樣多的方舟,阿寶,你又怎能辨得清?
許是我錯估了阿寶的眼力,或者是她對她那主人深切的情意,總之,長長久久的沉默過後,突地,阿寶四肢著力,發了狂似的就要往冥河裡奔去。
“主人主人!阿寶在這裡!主人快回來!”
眼看這隻對主人思念成狂的小狗就要落入冥河裡,我當機立斷,一拍大白脖子,“大白,快去攔住她!”
大白撒了歡似的往前衝,輕而易舉就將小狗阿寶壓在了它的虎軀之下。
我將阿寶從大白身下扒拉出來,“看清楚了?你主人是哪一個?”
阿寶便替我指了個方向,用它的右手,啊呸,右前肢。
那啥,遇上狗狗用前肢給指方向這種事情,我還是挺不能適應的。雖然我家大白也聰明,也通人性,可也遠還不及這程度!我覺著吧,人做人事,是狗就該做狗的事情。我看阿寶,越看越覺得其實她不是一隻狗。
咳咳,言歸正傳。在阿寶毛茸茸前肢的指引下,還真讓我找見了茫茫冥河之上的那個身影。
男人獨自立於一方舟上,風吹得他寬大衣裾飄揚。他微側著臉,身形修長而美好。這是個很有魅力的男人吶,也難怪阿寶即便死了,也是念念不想忘記。
在了冥河邊,我的眼力不知怎的就猛增了,即便隔著那樣久遠的距離,我也能看清那男人側臉上的弧度。
那是一張漠然的側臉,可漠然中,又好似多了一層名為希冀的東西,好似他即將要赴的不是死地,而是他的心之所繫。男人臉上鬢角可見滄桑,時光荏苒,他已不再是那窗前聽雨的年輕公子了。
看著那樣子的一個男人,不知為何,我就想到了離槡。他同離槡無任何相似之處,更沒有可比性。可是,從這個男人臉上,我好似可以看見離槡的影子。
什麼影子?
一直一直在追尋某個人的影子。
這些日子以來,每每想到離槡,我的心就酸酸的,是喜,也是難受。那是一種莫名複雜的情感,我從未曾經歷,以至於,有時候,連我自己都不能明瞭了自己。
略一怔忡,陰風又大了幾分,阿寶焦急的呼喊也將我拉進了現實。“阿寶阿寶你別急,我會幫你的。我要怎麼做?”
沉寂了千萬年,永生只與孤寂為伴的冥河之上,突然就響起了年輕女人放肆的呼喊:“陸側,阿寶喊你回家吃飯了——”聲音清脆而綿長,一路傳去老遠,老遠。
一時間,各路遊魂紛紛止步回目。
“額,好像沒什麼作用呢!”方才那一嗓子自然就出自我的口。初初是有了效果沒錯,可遊魂們止步是止步,回目也都回了目,可尾音消散,大家就各歸各位,該幹嘛幹嘛去了。其中,那陸側,阿寶的主人,壓根連回頭也不曾。
這可怎麼辦呢?效果不理想呀!
比我更急的是阿寶。小狗狗阿寶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