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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窗之前,他給路祈發了一條資訊:襲擊事件一共發生兩次,第一次遇襲的是田銳銘,第二次是代亦然,可能是今天,也可能不是,我現在出去看看。
零點過半的校園,籠罩在水汽氤氳的夜色裡。
一隻美洲豹在雨中狂奔,穿過空曠主幹道,躍進茂密綠植區,踏破青草,踩斷灌木,敏捷而矯健的身形明明可以輕盈無聲,這頭野獸卻像發了瘋般,不管不顧地往前沖。
被打濕的皮毛,在路燈微光偶爾覆蓋到的草叢裡一閃而過,黑得發亮。
終於,傅西昂跑得精疲力竭,竭力狂奔帶來的身體溫度急劇升高,使他不得不停在一片梧桐樹下。
可傅西昂不甘願,氣喘吁吁中,爪子仍奮力抓上樹幹,像要撕碎獵物般在樹皮上留下一道又一道深深抓痕。
他心中有火,無從宣洩。
第94章 誠意
就在十五分鐘前,傅西昂接到了父親的電話。
田銳銘被攻擊而他被當成嫌疑人這件事,終於還是傳到了父親那裡,於是日理萬機的傅禮頌傅總,親自「來電關心」。
傅西昂是在熟睡中生生被電話叫醒的,每日只需要睡四個小時的傅總,從來不會考慮別人——包括自己的兒子——凌晨時間理應在休息。
「不是我乾的。」傅西昂從頭到尾只有這一句。
可是他的否認,在獸控局面前蒼白,在自己父親面前更蒼白。
前者看證據。
後者看結果。
「做了沒跑掉,是蠢,沒做還讓人懷疑,更蠢。」傅禮頌字字冷漠。
傅西昂忽然想笑。
原來在乎真相的,就他媽自己這一個傻逼。
傅總撥冗而來的致電,從接通到斷線不超過一分鐘。
美洲豹卻已經在夜的校園裡跑了十五個一分鐘。雨水澆透皮毛,秋的涼意滲入四肢百骸,灼熱的血卻在心臟裡翻騰。
「吼吼吼——」
厚實鋒利的豹掌再次抓向樹幹,樹皮碎屑隨水落進泥土,飽受摧殘的梧桐風雨飄搖。
憤怒豹吼中,一團黑影突然從狠狠晃動的梧桐樹上掉下來。
眼看就要摔到地上,那黑影猛地掙扎,發出某種雉類叫聲,竟展開翅膀,低空滑翔到幾米外,安穩落地。
美洲豹定睛去看,居然是一隻戴著三年級身份環的紅腹錦雞。
也不知道在樹上待了多久,五彩斑斕的翎羽早被澆得亂七八糟,現在儼然一隻炸著毛的落湯雞。
對視兩秒,紅腹錦雞再度撲稜翅膀,飛到附近一棵較粗的梧桐樹後。
樹後草叢的窸窣動靜被雨聲覆蓋。
美洲豹迷惑歪頭,就這樣莫名其妙地等了十幾秒,樹後終於傳出人聲:「過分了啊。」
結束獸化的莫雲徵從樹後走出,穿著剛剛套上的古風雨衣,舉著一把油紙傘,慶幸自己早有準備,午夜賞雨也不忘帶齊「裝備」。
「雖說雨夜易傷懷,但也不能拿花草樹木撒氣,尤其是梧桐,」莫雲徵不敢走近,只能悲傷地舉目遠眺剛剛棲息過的地方,「高梧百尺夜蒼蒼,亂掃秋星落曉霜,如此喜雨如此夜,何忍良木留爪傷?」
傅西昂:「……」
為什麼都從紅腹錦雞變回人了,看起來卻更加奇怪?說的話也是,並沒有比雞叫更好懂。
見美洲豹沒反應,莫雲徵一聲嘆息:「罷了,我賞我的雨,你撒你的氣,道不同不相為謀。但有兩句相勸,一,破壞綠化違反校規,包括撓樹等劃地盤的科屬行為;二,如果實在忍不住就想攻擊花草樹木,也至少先確認樹上沒有其他同學。你這次是遇上我了,還能飛兩步,下次萬一搖下來一個沒翅膀的科屬……」
絮絮叨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