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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蘭鶯報以笑容, 一雙會說話的眼睛讓平淡容顏增色不少。
眼見謝家姐妹和傅千凝好奇端量,她垂首退回申屠陽身後,安靜乖巧如聽話的貓咪。
兩撥人匯合,宋思勉不好撇下棠族人, 但他對行事張揚的申屠陽並無好感, 乾脆繼續與兩位表妹閒談。
林昀熹既不想招謝家姐妹厭煩,又不願落後到棠族隊伍裡,急急拉了傅千凝結伴。
如此一來, 讓奉命保護她的蕭一鳴頗為尷尬。
他和「臭小子」那一戰, 可謂生平未遇的恥辱。
那回他被對方引至品柳園外的柳林, 遭其絆倒、連戳腹上神闕穴,痛得癱在泥地裡許久起不來。
最令他憤恨的是,那「臭小子」叉著腰仰天,「哈、哈、哈」地笑得狂肆,幾乎能將他氣暈過去。
堂堂御前內衛, 豈可白白忍受此辱?
因此他處心積慮, 一心等待那「臭小子」再度現身,好以戳還戳。
誰料,先是戳錯了三公子, 後才得悉「臭小子」竟是常伴在側的傅四姑娘。
這仇還報不報?
總不能真戳一姑娘家的……
傅千凝故意暢繞過蕭一鳴走在前頭,東張西望,東拉西扯,以掩飾心虛。
林昀熹擺出驚魂未定之狀,實則滿心為突兀的猴子、醉漢隱憂;無意間瞥見二人刻意保持距離,再無平日的親近熱絡,暗覺好笑。
天地渺渺,風煙寥廓,眾人分作先後三批,緩步於芳草小徑。
前方馬蹄聲起,一淺灰衣袍少年騎著白馬揚鞭而行。
林昀熹、傅千凝和蕭一鳴眼尖,一眼認出是宋思銳的坐騎,均自一愣。
細看馬上少年郎,十五歲上下,面目硬朗,服飾素雅,正是崔慎之。
傅千凝莞爾:「原來不光表妹,『表弟』也來了。」
崔慎之原本往另一條道上走,轉頭瞅見這邊一大幫人浩浩蕩蕩,細看發覺是熟人,當下勒住韁繩,調轉馬頭前來打招呼。
他翻身下馬,揖道:「世子,表哥,表姐,謝大姑娘,謝二姑娘,傅姑娘,賀蘭姐姐……」
嘴上稱呼得彬彬有禮,兩眼卻直盯地上。
餘人皆知他年少有才,前途不可限量,均友善應對,唯獨賀蘭鶯眉眼傾垂,長睫毛遮掩隱約極了的不屑。
「原來是慎之,一年不見,長高了!聽說你高中,做表哥的還沒來得及登門道賀,實在慚愧!」申屠陽長眸半眯,上下掃視,並無太多親近之意。
崔慎之禮貌而笑:「表哥客氣,小弟聽聞你抵京,可惜雜務繁多,未能親去迎接,還望勿怪。」
看得出,這兩人關係談不上熟絡,甚至相互忌憚,卻礙於禮節,不得不展露出兄友弟恭的姿態寒暄一番,相約明日在崔家小聚。
一如林昀熹所料,崔慎之眼睛壓根兒沒往她這「表姐」瞥上半眼。
就在崔慎之拱手作別之際,宋思勉忽而開了口:「慎之,『薏苡風波』……出自你的手筆?」
崔慎之一怔,唇邊弧度舒展,盡在不言中。
「三弟找的好幫手啊……」宋思勉輕笑。
他雖沒了雙腿,偶爾因疼痛發作情緒反覆,心境則日漸清明。
崔慎之借有事為由,匆忙上馬,在催馬前行的瞬間,似是不經意回望。
目光先後在謝幼清、林昀熹、賀蘭鶯臉上掃過,如有羞澀、狐疑與震驚。
···
眾人逛至日暮時分,方分道揚鑣。
林昀熹隨宋思勉折返往積翠湖迎接晉王,眼看斜陽西城,索性在晉王府住幾日。
因她的侍婢大多留在品柳園,笙茹藉機留在聽荷苑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