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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早上出門,到長文山時太陽差不多快落山了。
在路上的時候天氣就開始放晴,到得山上正好能看到晚霞餘暉,把天際渲染得極為炫麗。
「請夫人在這裡稍候。」
帶琴濯來的公公說罷就退了出去,琴濯惦記孟之微的病情,一路上都沒放下焦急的心。可看到空蕩蕩的帳篷,她心裡總是有些奇怪,連聲喊人卻沒喊住,愈發感到怪異。
琴濯不知道孟之微在哪裡,不敢隨便亂跑,掀著簾子張望了半天,只看到重重把守的侍衛,看起來倒是安全可靠。
她放下簾子,在帳子裡不停地踱步,聽到外面侍衛行禮的聲音,原本不甚清晰的念頭一下就浮了上來,一轉身看到微微低頭進來的薛岑,腦袋裡就噼裡啪啦的好似炸開一般。
琴濯就是想裝糊塗也裝不出來,眼下還有什麼是不明白的,自己根本就是被眼前這條龍給騙了!
在此之前琴濯已經試想過自己不來長文山的無數可能,可偏偏沒料到身為一國之君居然用起了騙人的把戲。況且這青/天/白/日,文武大臣都在長文山,這人卻絲毫不顧及會被人撞見,不但將她騙來,還堂而皇之地來這帳子裡。
琴濯氣得腦袋發懵,見薛岑上前,旋即便退了好幾步。
「皇上這是什麼意思?我家大人呢?」
薛岑自動忽略了後邊那句聽起來就親密的話,兀自問道:「決定得倉促了些,沒來得及安排更好的車馬,來的路上可受罪?」
琴濯躲開他伸過來的手,終是繃不住道:「你知不知道我是孟之微的夫人!」
「有什麼區別麼?」薛岑歪了下頭,說得風輕雲淡,卻把琴濯氣得夠嗆。
知道他是吃了秤砣鐵了心,琴濯骨子裡的逆反也全部升了起來,若不是還在意外面有侍衛把守,真想上去就跟他扯頭髮。
「是沒區別,我不過一介平民百姓,大不了一死,賠上你薛氏江山我也不會虧。」
薛岑看她一臉決然的樣子,卻是笑了笑:「哪就這麼嚴重了,任何事情都有轉圜的餘地,輕易可別把自己逼上絕路。」
琴濯不想聽他的道理,此刻跟他獨處於一個帳中,只覺得與猛獸同籠無異,不敢放鬆絲毫警惕,說的話也一句比一句決絕。
薛岑見她被自己嚇得如同炸起尾巴的貓,暫且沒有過去,駐足一邊。比起琴濯緊繃的態度,他照舊打太極一般,在琴濯看來大不韙的事情,在他眼裡好似就如吃飯喝水一般簡單如常。
自與他周旋以來,琴濯是軟硬兼施,能說的也說了,正面又剛不過,只能躲著他走了。見他依舊是油鹽不進,琴濯也不想多費口舌,低頭就要從帳子出去,薛岑一側身,便擋住了她的去路。
「你幹什麼!」琴濯現在怕他怕得要命,生怕跟他有一點過多的接觸,不等他碰著自己的衣袖,就縮著躲到了一邊,眼睛瞪得跟銅鈴一樣。
薛岑也不覺有種捉兔子的感覺,背過手道:「一會兒我會讓你去見孟之微,既來了這幾天就好好在這裡欣賞一下長文山的風光。」
這話聽起來像是好意邀請,其實根本沒有給人留拒絕的餘地。
琴濯知道,若非薛岑親自開口,她怕是連這長文山都離不開。
罵不出口,琴濯只能在心裡將他捶了一遍又一遍。
此處的帳子應是薛岑私人所用,除了外面守得跟個雕像似的侍衛,並沒有其他的人過來。
薛岑離開後不久,就有人帶著琴濯去了另外的帳子,琴濯聽到裡邊有孟之微的聲音,掀開簾子走了進去。
孟之微正半歪在榻上,剛放下趙文汐端來的湯碗,看起來面色確實不比平時,不過精神尚好,完全不是琴濯擔憂之中已經病得起不來了。
看到琴濯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