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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大人見多識廣!」琴濯對著楊大人露出一個真誠的笑意,視線一觸及對面便故意放空。
吃食都是琴濯事先就分好的,孟之微便率先動了筷,嚼著白粥裡脆嫩的筍肉道:「這白粥煮春筍確實不錯。」
「什麼白粥煮春筍,你的書都讀到哪裡去了?」琴濯一想自己費心思做的菜在她嘴裡淪為如此普通的叫法,便一陣嫌棄。
她正欲解釋,就聽到薛岑說:「我在《山家清供》中看過,這應該叫煿金煮玉?」
「……正是。」面對薛岑,琴濯可不像面對楊大人一般能輕易誇出口,只能恭敬又淡然地點了下頭。
薛岑自然也能感覺到她的態度,知曉她一直在跟自己僵持,若非這些人在場,她估計連基本的面子都不會給自己。
暗自嘆息了一聲,薛岑也並沒有因此覺得生氣,總歸是他自己尋的路,便是跪著也要走完。
只是一勺白粥入口,薛岑的臉色幾不可見地一變,若非定力極好,可能當場就一口噴了出來。
偏在這時,琴濯笑意融融地問道:「皇上覺得這粥味道怎麼樣?」
看著琴濯彎得有些過分的眼眸,薛岑確定自己面前這份白粥也是不同尋常的,但也只能勉力嚥下去,面不改色道:「味道……極好。」
琴濯聽後,眼裡的笑意幾乎要溢位來,好像是聽到他的肯定而十分欣喜。
夏起就坐在薛岑右邊,將薛岑細微的表情盡收眼底,何況他坐得最近,隔空都能聞到他碗裡的醋味了,不禁暗道他活該,覬覦人媳婦兒都不要臉地跑上門來了,喝一壺醋都不為過。
夏起有些幸災樂禍,拿起湯匙舀了一口自己面前的粥,卻差點從鼻孔嗆出來。
楊大人吃著自己碗裡鮮香的「煿金煮玉」,見狀笑眯眯道:「東西好吃,也不能心急啊,小心燙了嘴巴。」
夏起訕訕得放下了湯匙,確實有苦說不出,確切地說是有「鹹」說不出。
看到楊大人和孟之微都吃得津津有味,夏起也知道自己這碗是跟薛岑一樣被多加了料,心底覺得有些委屈。
憑什麼他這個倒黴師弟吃癟要拉上他啊……
夏起覺得自己就不該聽信他的話輕易下山,如果不下山就不會知道他這亂七八糟的心思,如果不知道他這亂七八糟的心思,他也不會去琴濯跟前刺探,如果不去琴濯跟前刺探,他就不會受到這種「非人」的待遇……
片刻間,夏起已經把腸子都悔青了,那碗粥也沒敢再碰,本來還想試試那個煎筍片,可看到碟子裡粒粒晶瑩的鹽粒後,也打消了念頭。
他偏頭看了下薛岑的碟子,果不其然筍片底下還留著食醋印下的一灘痕跡,只是再看他面色如常還能細嚼慢嚥,不由默默地朝他豎了個大拇指。
為了求而不得的真愛,這人也真是夠狠的。
夏起暗暗嘆息,拿起手邊的茶水正要喝,聽到琴濯問道:「夏公子可是覺得我做的菜不合胃口?」
夏起還沒琢磨清楚琴濯臉上的委屈有幾分真,就被薛岑的眼角餘光掃了一下,可以確定是十分威脅。
作為大師兄,夏起覺得自己實在是有點名不正,不過出於在眾人面前對琴濯的尊重,他還是得端著足夠真誠的笑臉道:「夫人的廚藝自然是極好的,只是我從外面趕來,有些口渴。」
琴濯裝作恍然,旋即讓臥雪把茶壺放到他手邊,「可能也是我做的菜鹽放多了,夏公子覺得鹹得慌吧。」
這下夏起可是聽了個明白,這分明就是諷刺他上次打探的事情,鹹吃蘿蔔淡操心唄。
偏偏有個不知情的孟之微,還一臉真誠地說:「也不鹹啊,我覺得剛剛好。」
夏起只能認命道:「我的口味一向比較清淡,倒是辜負了夫人的美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