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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思忖間,紀千離已顫顫巍巍地到了他眼前,似乎連手中的劍都快拿不住了。
他全神貫注地盯著紀千離,倘使紀千離真是這副無用模樣,於那墮仙有何用處?
不出所料,陡然間,紀千離變得無比敏捷,手中的劍不過須臾已逼到了他心口。
他側身一閃,與此同時,抬指去抓紀千離的右腕。
「稱意」被宋若素帶走了,眼下他並沒有甚麼可用於防身的兵器。
但正因為此,他能透過「稱意」感知到宋若素之所在。
紀千離被他抓住了右腕,他用力一捏,這右腕便粉碎了。
下一息,紀千離將劍換到了左手,並用力地向沈聽檀的面門劈去。
沈聽檀一面與紀千離纏鬥,一面對付暗算他的花燈、元宵、遊人……
雖然算得上遊刃有餘,可是他無法靠近宋若素,不知宋若素如何了?
那廂,宋若素被「宋若翡」引著,竟是到了一處花樓。
統共二十九名穿得花枝招展的花娘一字排開,恭恭敬敬地對宋若素道:「歡迎夫人歸來。」
宋若素登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問「宋若翡」:「阿弟,你不是要帶我回到被山賊們擄走前麼?何以帶我來花樓?」
「宋若翡」安撫道:「阿兄莫急。」
宋若素便沒有再問,而是跟著「宋若翡」繼續往裡走。
愈往裡走,甜香便愈發濃鬱。
他此前並未進過花樓,不知這甜香是花樓本來便有的,還是那魔修的伎倆?
想來現下捂住口鼻已來不及了,他便作罷了,只暗暗地摸了摸「稱意」。
不一會兒,沈聽檀便會來尋他了罷?
「宋若翡」將宋若素帶到了一間閨房,房門「吱呀」一開,裡頭坐著一黑衣男子。
這黑衣男子相貌不差,正在飲茶,一見得他,便熱情地道:「若素可要飲碧螺春?」
宋若素以眼光餘光一瞥,「宋若翡」竟已不見了,房門亦不知在何時闔上了。
此人便是沈聽檀口中的魔修麼?
黑衣男子見宋若素不答,好脾氣地又問了一遍:「若素可要飲碧螺春?」
「不必了。」宋若素直截了當地道,「你引我來此有何目的?」
彈指間,黑衣男子已到了宋若素跟前,柔情似水地道:「若素認為我有何目的?」
宋若素答道:「我如若知曉,何必多此一舉地問你?」
黑衣男子回憶道:「那一夜,我與你談風說月,你主動勾引於我。但那沈聽檀一出現,你竟是變卦了,為了不讓沈聽檀懷疑你欲要與我私通,甚至不惜跳崖。若素,你是否心悅於沈聽檀?」
宋若素坦蕩地道:「對,我心悅於檀郎。」
黑衣男子發問道:「你知曉為何沈聽檀千年以來,一直孤身一人麼?」
宋若素毫不猶豫地道:「自是因為檀郎無心於情愛之事。」
「並非因為沈聽檀無心於情愛之事,而是沈聽檀早已心有所屬,且求而不得。」黑衣男子以憐愛的眼神籠住了宋若素,見宋若素麵不改色,繼續道,「若素,你應當知曉沈聽檀曾身受重傷罷?」
宋若素提醒自己須得冷靜些,斷不能被黑衣男子挑撥離間。
緊接著,黑衣男子的話語如同疾風驟雨一般,將他緊緊裹住了,甚至穿透脆弱的皮肉,刺入了心臟:「沈聽檀心悅之人與你同名同姓,為了尋到他,沈聽檀不惜踏破虛空,以致於招來了九天玄雷,沈聽檀便是被九天玄雷劈成重傷的。」
卻原來,我是檀郎心悅之人的替身麼?
怪不得檀郎分明不愛收徒,卻收了原身為徒。
怪不得檀郎待我如此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