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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黎已經洗漱好,穿著白色寬鬆居家衣,和灰色褲子,他躺在床上,準確說是趴在床上,被子只蓋住下半身,頭枕在胳膊上,皺著眉,睡得並不安穩。
陶悠將床頭燈開啟,把蜂蜜水擱到床頭櫃上,推推陸黎的胳膊。“陸黎,醒醒。”
叫了好幾次,陸黎才睜開眼,看到她坐在床邊。
“陶悠。”他帶著鼻音叫了一聲,沒動,這模樣突然讓陶悠想起受了委屈的小孩子。
“嗯?”她心裡一軟,應了一聲。
“陶悠,陶悠……”陸黎又一連叫了好幾聲,見陶悠又沒吭聲,就伸出手來握住了陶悠放在床沿的手。
陸黎的手乾燥而溫暖,明顯體溫比陶悠高。他又閉上了眼睛,似乎慢慢又睡著了。可拽著陶悠的手卻很緊,不容陶悠縮回去。
陶悠看著昏黃的床頭燈下陸黎睡著的側臉,心裡有點複雜。
她想了很多,可回憶起來,好像什麼也沒想,因為根本就想不通。
☆、所謂狸貓換太子
第二天朱曉起床早,看到陸黎房門關著以為還在睡覺。等到和陶悠一起吃完早飯再去看時,才發現陸黎床上已經空了。床頭櫃留著張紙條說他半夜接到電話,剛剛殺青的電視劇有些戲份要補拍,而三天之後又要進新劇組,所以連夜趕去了橫店。
“陸黎真是,半夜走也得說一聲啊。”朱曉有些責怪。
陶悠抿抿嘴唇,沒有接話。
一週的工作還要繼續,陶悠回到電視臺看後期做剪輯。下午,她接到了一個很意外的電話——來自中山路戒毒所TC社群。對方說他們現在缺義工,問陶悠要不要去幹活。陶悠連忙同意了,約好週六早上八點到社群報道。上輩子的感覺,一點一點全部都回來了。這種感覺讓陶悠覺得壓抑,她努力奔忙那麼久還是擺脫不了曾經的陰影,可別無他法,想要找出老四那群人,跟實實在在的戒毒者接觸,最為簡單有效。
春天到來之後,時間的步伐似乎加快了很多。轉眼路邊那些樹全都冒出新葉,刷拉拉彷彿一夜間就綠冠昂然。真人秀的拍攝由於簡城在演唱會上意外摔傷,所以暫停了一週,然後繼續拍攝花樣滑冰板塊最後一期。
然而已經有什麼在悄然發生變化。丁姐在中途休息時就曾好奇拉著陶悠問:“你和陸黎吵架了嗎?感覺你們兄妹倆沒原來親近了。”陶悠有點窘迫,含含糊糊遮掩過去了。
乍一看,陸黎還是很關心陶悠,拍攝時經常叮囑她別受傷,小白跟踩高蹺一樣四肢不協調地在冰上手舞足蹈時,他總是擋在陶悠身前,怕小白一個旋風腿掃過來。鏡頭外,也注意及時給她遞外套,幫她拿水杯。然而陸黎卻不再像之前那樣敲她的額頭。
陸黎開始慢慢有點焦躁。雖然他看著依舊冷冷淡淡總是什麼表情都沒有的樣子,可陶悠清楚他,看得出陸黎最近心情不好。
這大概跟第三期時大傢伙開的一個玩笑的有關。那時候陶悠趁著休息給龍子衍發訊息。她已經有很長時間無法聯絡上龍子衍。然後就被手機又玩沒電的小白髮現了,很幸災樂禍地大聲宣佈:“陶悠偷偷摸摸在跟男朋友發訊息呢!”陶悠當時鬧了個大紅臉,一時腦抽竟然回了句“還不是”。雖然簡單三個字,可資訊量實在太大。陸黎用腳趾頭猜都知道這個所謂“還不是的男朋友”是龍子衍。當時雖然面上沒什麼表現,可後來……最後一期時,陶悠就在他外套裡發現了一包剛剛拆封的煙。陸黎會抽菸,在戲裡偶爾有需要抽菸的戲份,可他平時並不抽。
陶悠不知道該怎麼處理目前的狀況。只要她跟陸黎說話,唐靜就跟高三班主任一樣神出鬼沒,還不經意地提起陸黎跟公司簽訂的合同裡,有五年不談戀愛這一條,現在還沒到期呢。而陸黎,已經忙到把明年的時間都差不多排滿了。拍完第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