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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民歌創作的基本過程,也是它的典型化過程。民歌是集體創作的產物,在流傳中逐漸定型,所以,客觀因素相對地就強一些。現在蒐集到的八千首民歌,它的胚胎絕不限於八千首,可能很多很多。這些民歌在流傳過程中雖然經千萬顆心、過千萬張口,內容增強了,反映的思想感情更普遍了,但仍是在原題材基礎上的增強,它的藝術上的特殊性也相應地增強著。勞動人民對於各種藝術的要求,娛樂性是他們很強調的。他們的藝術欣賞水平很高,哪首歌缺乏「新」意,就會被自然淘汰。而「新」,正是藝術反映上的獨特,是藝術的生命。
從生活與藝術反映的關係看,一般決定著個別、特殊的價值。從藝術反映本身看,個別、特殊又決定著一般的價值。法國詩人歌德在他的《關於藝術的格言和感想》中的一段話,基本上闡明瞭特殊與一般的關係:
詩人究竟為一般而找特殊,還是在特殊中顯出一般,這中間有很大的分別。由前一種程式產生出的寓意詩,其中特殊只作為一個例證才有價值。後一種程式才適合詩的本質,它表現出一種特殊,並不想到或明指出一般。誰如果生動地掌握住這個特殊,他就會同時獲得一般……。
以上說了這許多,無非是想從對陝北民歌的研究中得到一點啟示。陝北民歌正是從生活中的特殊著眼的,因為這個特殊之中本來就包含著一般,只是包含的程度不同罷了。但經過長期的傳唱,人們對生活的豐富感受逐漸賦予了民歌內容的豐富性,使之特殊更加特殊,一般達到了飽和。
當然,民歌畢竟與大部頭的作品不同,受著體裁形式的限制,不可能拉開戰線、擺開陣式「大幹一場」。因而,每首歌的內容雖然達到了飽和,卻反映的仍是生活的一鱗半爪,單獨來看,象一顆顆碎小的珍珠,莫說生活的「主流」,連「支流」也談不上,只能算是一滴滴水珠。然而,若將陝北民歌作為一個藝術整體來看,它的份量就不一般了,展現給人們的,是一個既有廣度,又有深度的生動細膩、色彩斑斕的社會生活畫卷。各類不同的「水珠」匯在一起,便形成了一條條「支流」,「支流」匯在一起,便是一條社會生活的浩蕩長河。在這裡,所有的歌子所反映出的生活都是陝北民歌這個藝術整體所創造的典型環境的一部分,每首歌中的人物都是典型形象,同時又是其他歌中的典型形象所賴以生存的典型環境的一部分——首與首,人物與人物,這個環境與那個環境,完全是一種相互依賴、相互映照、相輔相成的關係。
說到這裡,又使我想起了古人李斯的一句話:「泰山不讓土壤,故能成其大;河海不擇細流,故能就其深」。用這話來闡明主流與支流的關係,闡明特殊與一般的關係,不是很恰當、很形象嗎?只談主流,卻鄙夷支流和水珠,那個主流又從何而來呢?「小河有水大河滿,小河無水大河干」,假如除去一切肢體,還有什麼整體可言呢?
三
文藝作品的典型性,是對它所反映的現實生活而言,也只有把陝北民歌放進當時陝北生活裡來檢驗,才會發現它的價值和意義。
從歷史看,陝北曾有過「三起三落」:兩漢時期,這裡是一塊富饒的地方,「上郡之地,畜牧為天下饒」1,是全國著名的
1 《史記·貨殖列傳》。
六個養馬場之一。特別是無定河流域,更為繁盛,「沃野千里,谷稼即殷」,「水草豐美,土宜產牧;牛馬銜尾,群羊塞道」。六個養馬場之一。特別是無定河流域,更為繁盛,「沃野千里,谷稼即殷」,「水草豐美,土宜產牧;牛馬銜尾,群羊塞道」。六個養馬場之一。特別是無定河流域,更為繁盛,「沃野千里,谷稼即殷」,「水草豐美,土宜產牧;牛馬銜尾,群羊塞道」。六個養馬場之一。特別是無定河流域,更為繁盛,「沃野千里,谷稼即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