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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的老管家卻是最關心樓桓之的,聽了訊息趕緊來看,「公子傷哪兒了?怎麼傷的?老奴得去叫大夫來。」
樓桓之趕緊攔住老管家,「我無事,不消叫大夫,不過是皮肉傷,用點金瘡藥不幾日就該好了。」
老管家遲疑地看看樓桓之,又看看雲歸,「不知這位公子是……」
「這是雲尚書家的大公子。」樓桓之回道,雲歸看著老管家微微一笑。心裡倒有幾分歡喜。老管家的關心並非作偽,倒好似把樓桓之當作親人來疼了。
老管家見得雲歸的笑容,覺得少年人不倨傲,有禮得很,不由連著點頭,「雲公子,小的不知貴客來,竟是待客不周,公子稍等,老奴去給公子上茶水點心。」
樓桓之又攔下來,「好叔你莫急亂了,自有僕人上茶水點心,哪用得著你去,我無大礙,你去歇著罷。」說著便揮手,「我這兒有雲歸顧著我,去歇著罷。」
老管家只得一步三回頭地走遠了。
雲歸看得不由道,「你何必趕他,想來不親眼見了你的傷,是放心不下呢。」一邊說著,一邊轉眼打量樓桓之的居室。牆上除了一副弓箭懸掛著,再無別的東西,便是一幅畫亦是不見的。窗前桌案上,倒有上好的筆墨紙硯放著。
「他要是看了傷,怕更是不願走,得一個勁守在一旁了。」樓桓之有些無奈道,「好叔是府內的老管家了,在我祖父在時,便侍候在旁。我自小,亦算是好叔帶大的。後來好叔年紀大了,父親便立了新管家,只是好叔愛操勞,勸了亦是不聽,成日裡就忙上忙下的。」
雲歸聽樓桓之喚老管家作叔,便知在樓桓之心裡,亦是敬重著老管家的。扶著樓桓之入了內室,「坐下讓我看看傷。」
說著也沒等樓桓之動作,自己就將樓桓之的下擺掀開,又小心地擼起了褲管子,見得樓桓之右腿側長長的傷口,臉色有些難看。樓桓之說是流箭所傷,他不知深淺,便亦以為該不算嚴重,如今看了,可被傷得深入皮肉,要好全亦非易事。
不由得瞪一眼樓桓之,「總說無礙,這傷便是好了,亦得留下疤痕。」雲歸看多兩眼,心裡便不大舒坦,「你怎的這般不注意?」
樓桓之訕笑兩聲,「當時為救一人,未曾注意身後有暗箭,匆忙躲避仍是被刮傷了腿。」
雲歸用鼻子哼出一聲,「自己都難以顧全了,還救別人。下次若非是萬全情況下,還是首先莫讓自己受傷的好,不然我可不會再帶你回來。」
樓桓之之前哪有領會到雲歸的厲害,此時只能苦笑著應道,「下次我定當儘量不讓自己傷了。」心裡卻絲毫不覺苦,甜絲絲的滋味兒雖陌生,卻讓他歡喜。
待得僕人上了茶水來,雲歸又讓人去打清水和取酒水來。樓桓之看著雲歸為他忙活,本還樂呵著,但想及先前向尋受傷,雲歸怕亦是這般忙前忙後,不由得內心又有些堵,早知無論如何,將向尋偷偷送回宮,或是搬來自己府上,總好過讓雲歸親自照顧。
「接下來長新肉,你決計不可讓傷口沾到水。」雲歸叮囑道。
待得連喝兩杯熱茶解了渴,又倒茶給樓桓之,遞到樓桓之手中。樓桓之看著雲歸剛喝過的茶杯,唇角彎彎。
雲歸慶幸身上帶了一小把銀針,放在燭火上烤一會兒,將樓桓之腿傷裡的細碎布料一一挑出來。不由想到向尋的腿傷,果然出身高貴還是有好處的,向尋那日身上穿的衣衫雖不顯眼,但想來必是用整個大靖最好的料子製成,腿上中箭亦不曾有細碎布料落入裡頭。
挑完了亦不曾聽見樓桓之悶哼一聲,時不時抬頭看他,亦只看見樓桓之端著茶杯細細品味的模樣,連眉頭亦不曾皺起。
若樓桓之與他之間,還如初見,他只會贊一句鐵骨錚錚,如今狀況不同,只想斥責幾句讓他莫再逞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