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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真不知道是誰這麼不識趣,明明每個人都有櫃子,放在你櫃子上幹嘛。」葉美賢有些不樂意了,「這車間裡有些人,我也很有意見,實在太不見外了。」
何小曼緩緩抬起頭,只這說話的功夫,她的神情已漸漸凝重起來,心中有個疑慮的陰影,越來越大、越來越深。
「葉師傅,能不能幫我叫丁彥過來?」
葉美賢卻會錯了意,笑道:「也好,讓他來陪陪你。」正要起身,又問,「既然不是你的杯子,要不要我帶回車間去?」
何小曼趕緊道:「不用不用,先放著吧。」
葉美賢有些奇怪,望了望她,到底還是沒有把水杯帶走。
丁硯一定是騎著他的24吋女式腳踏車飛馳而來的,不一會兒就衝上了醫務院所在的二樓。
「怎麼回事,要不要送你去醫院?」一看何小曼竟然躺在床上,而且神色疲憊又憔悴,丁硯很是心疼。
何小曼卻搖搖頭,雖是憔悴,眼神中倒透出些犀利來。指了指門:「麻煩把門關上,我有話要說。」
丁硯依言過去將休息室的門關上,又返回坐在床沿邊上:「什麼話?你要是太累,等身體好了再說也可以。」
哪裡還等得到身體好了再說。何小曼正色道:「丁彥,同樣的症狀,我今天是第二次發作了。」
「昨天怎麼沒告訴我?」丁硯一驚。
「昨天我沒在意,以為自己著涼了,所以才噁心想吐。而且就發作了一會兒,後來就好了。但今天又來了一遍,時間稍晚一些,症狀更重一些,這就有點蹊蹺了……」
從何小曼的眼神和語氣,丁硯也察覺到了一絲不安。「什麼樣的蹊蹺?」他問。
何小曼指著床頭櫃上的搪瓷茶缸:「這是我在車間裡喝水的水杯,但是我剛剛發現,這水杯被人換過了。」
「什麼?」丁硯驚呼,「你是說,這隻水杯其實不是你的?」
何小曼閉上眼睛,點點頭:「對,不是我的。我幹活的時候,要在一行行的織布機中繞行,常常會有視線遮擋。有人趁我不注意,把我的茶杯換走了。」
丁硯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將茶杯端起,放在鼻子下仔細聞了聞:「好像並沒有異味。」
「對,我也聞過了,沒有異味。」何小曼緩緩的道,「但如果,有人把有異味的杯子換走了呢?」
一個紡織廠而已,一個紡織廠嶄露頭角的年輕女工而已。誰要如此對她下手?不僅此人十分敢想,就是往這上面猜的何小曼,也是十分敢想。
但何小曼心裡清楚,只怕自己的猜測是對的。不管出於什麼目的,有人要自己躺下。
如果她真的是這八零年代的十七八歲小姑娘,的確不可能有這個心眼。而這手段在這個年代也極為罕見,尋常人根本想都不可能想到。
但她不是。她是從三十多年後穿越而來,她是見多識廣的時尚界白領,她有飽閱各種奇葩社會新聞的二十一世紀大腦。
某些事,在八零年代匪夷所思,但放到二三十年後,卻並非不可思議。
尤其,紡織廠也是有實驗室的。
「誰這麼狠心,要幹這樣昧良心的事兒?」丁硯氣憤。
何小曼卻苦笑道:「大約都能數得出來,有機會來車間的、而且能接近我卻不被起疑的、以及跟我有過節的。」
「誰跟你有過節?」丁硯倒也會抓重點。
「起碼……車間主任和副主任都有吧……」何小曼竟然有點不好意思起來,自己這是過的什麼日子,把車間兩個大佬都得罪了,居然平安到現在才被人坑害,好像已經很了不起的樣子。
果然,連丁硯都倒吸一口涼氣:「服氣啊!不過我相信肯定是她們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