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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教那麼久,皇上終於大發慈悲放過了兒子,不吝誇獎道:「除了亂用題字,這事辦得好。辦差勤勉,友愛兄弟,未有徇私之舉,衡臣當值的時候,還同朕含蓄提起,說儲君如此,當是朝臣之幸。」
人人都知太子厚待外家赫舍里氏,此回催債卻一視同仁,得了朝野無數稱讚。還有皇長孫殿下,小小年紀顯露人前,生生打了那些不懷好意的臉;震驚之下,他們皆說長孫承父之志,有父之風,連帶著毓慶宮收穫了一大堆好感。
皇上知道這些,含笑瞧著,更沒有打壓的意思。
如今這話一出,算得上極重的肯定,太子自小到大,頭一回受到皇父全方位的褒揚,還說他是『朝臣之幸』!
心跳漸漸加速,太子忘卻了委屈,激動與熱意一股腦上湧,眼眶微微紅了。元寶真是孤的福星,他深吸一口氣,就要跪拜下去——
皇上冷不丁道:「十萬兩沒了以後,太子妃給了多少私房?」
太子的滿腔動容嗆在胸膛,頓時變得不上不下:「……」
皇上一笑,親暱地說:「身為儲君以身作則,切勿胡亂花費,勤儉節約才是正理。存錢作元寶娶親用,豈不一舉兩得?」
——
另一邊,延禧宮中。
若要探望良貴人,八阿哥須向惠妃請安,得了首肯才行。惠妃待他一向親厚,衣食方面經常招人過問,惹得大阿哥時不時醋上一醋,說額娘從來偏心八弟,自個就是山上的草,破簍裡撿來的。
每每這時,延禧宮總是歡聲笑語,惠妃笑得前仰後合,直說胤禔是討債的。八阿哥也跟著笑,一邊露出愧疚的神色,望著母子倆一片和樂,插不進外人。
胤禩兩歲時候,就學會了察言觀色。在惠額娘面前討巧賣乖,跟屁蟲似的追著大哥走,餓了渴了也不哭鬧,生怕額娘會心疼。
漸漸的,八阿哥養成一副謙遜氣度,與其餘皇子截然不同。因著一副好脾氣,讀書時候得了九阿哥與十阿哥的親近,還有宜妃偶爾的照拂,如此一來,惠妃對他更為上心,緊接著嚴懲了奴大欺主的奶嬤嬤。
直到今歲,胤禩年僅十七同哥哥一道封爵,同大阿哥一道辦事,朝臣也開始正視這位出身不高,顯山不露水的貝勒爺,良貴人衛氏那兒,惠妃不拘他的探望,還提了偏殿的份例。
今兒卻有不同。八阿哥直直跪在殿前,惠妃凝望他許久,嘆了口氣:「你啊你,怎的學起老四了。」
胤禛大義滅親滅了德勝,德嬪至此一蹶不振,惠妃看笑話看了許久,卻萬萬沒有想到風水輪流轉,這事能發生在她的身上。
老八跟隨太子討債,竟討到納蘭府去了!
得知訊息,惠妃一口氣沒喘上來。胤禔不慎給太子送去幫手,已經成了闔宮的笑話,如今幫手轉把刀鋒對向自己人,真是,真是……
翅膀硬了,就這麼想自立門戶,以軍令狀投靠太子了?!
惠妃心裡悶悶的疼,瞧向八阿哥的目光尖銳,再也沒了從前的親切。
殿外涼風凜冽吹來,八阿哥沒有辯解,只跪在那兒低聲說:「惠額娘,汗阿瑪有令,兒子不敢不從,也不能不從。」
驀然間,氣氛緩和了些。
惠妃只知查抄的命令,卻不知催債的命令,聞言出神了好一會兒,拉著他的手叫他起身:「好孩子,是額娘錯怪了你。」
聲音溫和,笑意卻是浮於表面。八阿哥恍若未見那審視的目光,誠惶誠恐地連連請罪,恭謹地連宮女嬤嬤都不忍了起來,心想皇命難違,八阿哥也是身不由己。
惠妃自然明白這個道理,但心頭疙瘩還是牢固地紮了根。明珠庫房的銀兩,都是為胤禔拉攏下屬之用,如今又是還債又是捐贈的,還剩幾個銀?
她是對奪嫡沒有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