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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群怎麼也不會想到,他專門避開梁頌去找蘇樂生麻煩,後果卻比當面挑釁梁頌嚴重得多。
「對了,蘇樂生匯給我的錢,我是還給他還是……」
「存著別動。」手頭的煙快要燃盡了,梁頌把它摁滅在菸灰缸中,又隨手從煙盒裡抽了一支。
這次他沒有抽,只是拿在手上,放在鼻端慢慢地嗅。陽光從他身後的窗戶打進來,讓他看起來稍稍有了一點轉晴的感覺。
「好。」梁頌的變化對張朋來說是一個訊號。他把茶杯放在梁頌面前,試探地開口:「哥,我能你問個問題嗎?」
「問。」
「其實也沒什麼……就上次問的事我還是好奇。你是不是真的很喜歡他啊?」
這個問題像一顆死球,丟擲去立刻落地。
梁頌沒回答,他的沉默卻從某個角度印證了張朋的猜想。
張朋想了想,大著膽子在沙發對面的凳子上坐下來,拖過抱枕來橫在胸前:「那他呢,他喜歡你嗎?」
「不勸我了?」
梁頌終於回了張朋一句話。他似笑非笑地輕哼一聲,晦暗的黑眸裡沉澱著未明的情緒。
「小時候我奶奶給我說過,勸人這件事不能上三次。」
張朋認真地說:「她說勸人一次兩次還勸不動,那就說明人家真是下了不撞南牆不回頭的決心,再勸第三次人就煩了。要是真想幫對方,倒不如想想對方腳下的這條路還能怎麼走。」
「那他喜歡你嗎?」張朋又問了一遍。
梁頌依舊沒有回答。他抬手輕撫校服袖子,張朋後知後覺地發現原來割裂的地方被補上了,縫合的地方多了兩個線繡的英文字母。
這肯定是蘇樂生給他縫的。張朋心想,他和他哥一個糙alpha一個糙beta,就算給他們針線也只會拿去剔牙。
說起來,他哥喜歡喝茉莉花茶的習慣好像也是和蘇樂生認識之後才染上的。張朋搞不明白這種除了香以外一無是處的飲料究竟好在哪,但至少比酒健康點。
即便張朋還是不大喜歡蘇樂生,想到這裡也覺得有點釋然。也許小啞巴真的不像他媽似的呢?以自己哥看人的眼光,總不至於真被人騙了。
「總瞞著他也不是個事兒,不如說開了倆人好好在一塊,也有個人照顧你。」
人有時候就是這樣,心裡想什麼話就會不由自主地禿嚕出來。
話剛說完張朋就自覺失言,這些事無論如何不是他該操心的。他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梁頌的神情,卻看見對方撩起眼皮望了自己一眼。
「張朋。」
「哎我在。」
「要是哪天我不在他身邊了,你替我照顧照顧他,別讓他發現。」
「啊?」張朋愣了一下,緊張兮兮地抱著抱枕往梁頌面前湊,「哥你別嚇我啊。你是不是身體出了什麼……現在醫學技術很發達,一般的病治起來不成問題,要是特別難治的……你也不許輕易放棄啊我陪著你呢。」
「瞎想什麼?」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張朋過分清奇的腦迴路,梁頌唇角的弧度放鬆了點。
「嚇死我了,那是你要往上升了?」張朋重重舒了一口氣,又問。
天星公司有條不成文的規矩。公司裡的幾條「產業鏈」是分三六九等的,要債和拳場基本算是中等偏下的等級,再往上是公司旗下的那幾家夜總會。而最頂層的產業他們這些人沒機會接觸,甚至連聽都沒機會聽說。張朋也是混久了才隱約知道,最頂層的產業似乎和某種違禁品有關。
「不該你知道的事別問。」
「不是,那……」張朋實在是忍不住替梁頌操心,「你就打算一直這麼瞞著他,替他還了錢也不讓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