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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這一次,我會好好保護你;這一生,我再不會讓你離開我身邊。
他這樣想著,來到了王宮一處僻靜的宮室。這間宮室並不以華麗宏偉而著稱,它的真正迷人之處在於,整個宮室被大片由矢車菊、金盞花、飛燕草、雞冠花、銀蓮花,還有青蔥的蕨類植物組成的花園所包圍,四周還環繞著高大的波斯木、榕樹和檉柳,蒼鷺築巢在無花果樹上,而白鷺、鵜鶘、紅鸛、黑嘴鶴、紅嘴鶴則悠閒地在水池中盡享午後的愜意。這是整個底比斯王宮最美麗的花園,也是連線法老與其父輩間的紐帶。
爬滿葡萄藤和紫藤的木質涼亭下,端坐著一名五十多歲的婦人。她身著白色帶緄邊的亞麻長裙,一副威嚴專注的眼神,她的兩頰豐滿,鼻子高挺端正,下巴小巧,而且幾乎成正方形,梳著一種禿鷹式的髮型,使人感覺冷峻而不易接近。
拉美西斯輕輕踱步走了過去。那婦人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埃及法老駕臨,她站起身,扭頭向室內走去。拉美西斯緊跟著她進入了宮殿。侍從們看到這一幕都忙不迭地行禮,而後同樣忙不迭地閃開或者退下。剎那間,偌大的宮室裡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母親。”拉美西斯開口打破了沉默。
圖雅——塞提一世的妻子、拉美西斯二世的母親——坐在洋槐材質的長椅上,高傲的目光始終注視著屋內的一隅,——在金色雪松木做成的無比精緻的圓桌上,塞提一世的雕像位居王位,雙眼望向蒼穹。
“偉大的法老,俄塞里斯神的化身,埃及的君主,終於肯跨出你的宮殿了。”圖雅王后的聲音不高,卻鏗鏘有力、字字擲地有聲,飽含著無法抗拒的威嚴。
“母親。”拉美西斯重複道。
“偉大的法老,請原諒我的無禮。只是敢問一句,你可還曾記得先王去世前留給你的話……”即便是法老的母親,見到眾神在塵世的化身也必須要依禮跪拜。可現在圖雅卻保持坐姿,用帶有挑釁意味的口氣質問站著的法老。
拉美西斯雙目緊閉,不假思索地回應道,“當時我年紀尚幼,內心充滿對塞提離世、自己即將獨自執政的恐懼,塞提對我說,‘你要記住,只要愛埃及勝過愛你自己,光明之路自會為你敞開……’”
“那麼你如今是否已經改變?”
拉美西斯睜開雙眼,他的目光落在塞提一世的雕像上,琥珀色的眼睛裡透出從未有過的光彩。“一個人會因他所期待的願望而改變。我所期待的是國家的偉大,而這個願望永遠不會改變。”堅定地語調回蕩在空曠的宮殿中,使聽者無不震撼動容。
圖雅緩緩地轉過頭來,看著拉美西斯。“吾王十年未曾踏出宮廷一步,何以如此斷言自己永遠不會改變。十年未曾親自執政,未曾關心河水氾濫,未曾主持祭祀慶典,未曾探望過你的母親、妻子、兒女……”
“正因為有這十年的孤獨苦修,我已明瞭今後我將如何繼續執政,我將把埃及引向更為光明的未來。”
“用那樣一個來歷不明的王后,能將埃及引向如何光明的未來?”圖雅王后曾經在戰爭時期代替在戰場指揮的塞提一世掌管朝政,而今也只有她有這樣的膽識和氣魄敢質問法老。
面對質疑,拉美西斯沒有動怒。他輕輕走到圖雅的面前,半蹲下,像小時候那樣再次捧起圖雅的雙手,放在自己的臉上。
“母親,我的願望是國家的強大。這也是塞提的願望。但是我需要她,就像塞提需要您。沒有任何一位法老可以單獨執政,因為法老王乃是陰陽調和的和諧組合。正因為她的歸來,使我獲得新生,得以繼續執政。埃及是我的責任,而她,是我的全部。”
圖雅王后看著神采奕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