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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女子頭顱的最後一根髮絲被池水淹沒之後,男子這時才對著倒映出他面容的水池裂開了嘴,眼瞳中的眷戀很快就被狂熱所代替。
而同一時間裡的另一個地方,A市郊區,大學城爛尾樓聚集地廢墟里面,有著同樣穿著的另一名黑衣男子,在造訪這片廢墟的時候腳步突然停在了一棟燒燬了的樓房面前,雙手合攏的手掌中,一隻黑紅色的蜘蛛慢慢地從雙手間的縫隙中爬出。
蜘蛛的三隻眼睛在夕陽下轉動了幾圈,象是在觀察環境又像在確定著什麼,八隻腳上的倒鉤反射著金屬光澤,詭異的外觀就像來自地獄的使者。
男子慢慢地放下手讓蜘蛛從他手上爬開,沿著彎腰的角度爬到地上,慢吞吞地爬進了那座燒燬的樓房裡面。男子就這樣站在樓房外面,目光跟隨著蜘蛛,沿著斷裂的樓房毫無停頓地向上移動,最後停在房屋的最高支撐點上。
蜘蛛在爬上最高點後停止不動了,然後開始沿著拐角吐出了銀色的絲線,八隻腳相互交錯,靈巧地在這條唯一完好的橫樑上編織著透明的蛛網。
最開始只是一條銀線,然後是一層一層地堆疊延伸,當蜘蛛網慢慢擴大,終於接近完成的時候,原本應該被燒燬了的房子的輪廓也在同時一點一點地呈現了出來。
首先出現的是四面的牆壁,然後是隔間的每一扇門,窗戶,橫樑,之後是花園,花園裡的鞦韆,鞦韆旁的大樹,就連本不應該存在的花草樹木也在蜘蛛網越漸趨向完成的同時跟著顯現了出來。
當巨大的蜘蛛網最終完成,黑紅色的蜘蛛慢慢地爬向網的中心時,房子的屋頂也跟著從高空蓋落,遮擋住了那片夕陽照耀的天空。當蜘蛛來到大網的中心時,一座已經消失了的房子,又再次出現在了這片廢墟之上,彷彿它從來都沒有消失過一樣,一草一木,一磚一瓦,都與它被燒燬前毫無差別。
看著這座再次出現的房屋,站在外面的男子終於面帶微笑,一臉滿足地離開了這個地方。
與此同時,A市與之相對的另一片郊區上面,因為某件兇案而變得無人問津的山路上,一輛汽車疾駛而過,最後停靠在一座褪色宅門面前。無人打理而垂掛在上面的蜘蛛網沿著門梁蔓延到了隨風飄蕩的白色燈籠上面,那龍飛鳳舞的“盧”字早就染上了歲月的滄桑,也許它曾經代表過數代人的輝煌,但在紅底變成白底的同時,自傲的本錢也漸漸地被歲月瓦解。
基於某種意想不到的原因而得到了這片土地繼承權的盧家現任家主——盧文,在目光停頓在隨風飄蕩的燈籠上時,平靜的面容也終於多了一絲釋然。也許誰都沒有想到他會再次回到這個地方來,儘管這裡曾經承載了許多難忘的回憶,但也同時結束了多代人的妄想。
換成是別人,也許會選擇永遠地遠離這塊土地。但對於盧文來說,不管是開始還是結束,這塊土地對於他來說無疑是非常特別的。在那扇大宅門裡面,其實早就沒有了當年的那座讓他們全家團聚在一起的房子了。
只是在今天,不知為何,他就是想到這裡來看一下,只要站在這扇門面前,彷彿一切都會回到從前,有父親,有母親,有所有的家人叔伯兄弟,過世的爺爺,以及那位曾經給他唱過搖籃曲的女性,都能在這裡找到。
黑色的門縫之後,歡聲笑語從裡面傳出,彷彿只要推開門,就能看到那些等待著自己的人,與他們交談,與他們說笑,甚至永遠地交談下去。
盧文就這樣站在褪色的宅門面前,目光掃過頭上被風吹得搖搖擺擺的白色燈籠,夕陽的光照從盛到衰,當最後一絲餘光變成了天邊的一條線後,他都依然一動不動,站在那裡,凝視著門縫內的世界。
當天邊的最後一點光全都落下之後,一直緊閉的大門突然向兩邊無聲地開啟了。陰涼的風從裡面吹出,吹散了夕陽留下的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