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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熒熒……」

這些年來熒熒的轉變他都看在眼裡，他看著她一步步走入淤泥裡，看著她行於黑暗與自己「同流合汙」，沒覺著惋惜，只覺著驚喜。

他們是一樣的人。

舉國上下，無人知皇帝，唯知艾家夫婦。

一個是權臣，一個是富商，一個心懷天下，一個心繫百姓。

這一生漫長且不純粹，卻格外美好。

兩人垂垂老矣的時候，窩在院子裡曬太陽，瓊熒忽而喚：「阿九。」

抱著她的那個男人眼神渙散了一瞬，而後才緩緩凝聚了神采，他嗯了一聲，半闔了眸子細細消化著這數十年來的記憶。

「熒熒……」

你又調皮了……

分明早就知道該如何喚醒他，卻裝瘋賣傻那麼多年，一口一個『夫君』喚著，就是不肯叫一聲『阿九』。

瓊熒費了一輩子的努力都沒能閹割到他，這會兒心中有氣，哼哼了兩句便閉眼長眠，只留給他一個白花花的後腦勺。

艾九失笑，闔眸隨她一起去了。

才回了雲島，這位便跑過來秋後算帳：「熒熒在小世界的時候為何總藏著把剪刀？」

瓊熒看著張燈結彩紅浪陣陣的雲島正出神，一時不妨被他逮了個正著。

她一錘手，扭臉對著艾九問：「咱們是不是忘了點什麼？」

「熒熒，你別想轉移話題。」艾九神色堅定不為她所動。

小世界裡，周耀拎著一桿長槍闖入靈堂，看著沉重的棺木神色恍惚。

他從天山出師後入京便成了艾九的左右臂膀，艾家的養子將他視作長輩，尊之敬之。

他一生未娶妻，眾人皆道他痴情，為了艾夫人才守身如玉。

可他知道不是這個，他只是單純的喜歡黏在艾家夫婦兩人身邊而已，在他們身旁時他只覺著溫暖。

如今這兩人亡去，獨留他一人在世，他心中沒什麼過度的悲涼，只有種自己被拋棄的荒唐感。

【哎呀，果然忘了。】零零落在周耀肩膀上【走啦麼麼，咱們回家啦！】

……

雲島上佈置好的場地便宜了一一和灼華，三千天道同賀新婚，熱熱鬧鬧的給他們大辦了一場。

瓊熒私下裡同艾九抱怨：「阿九，你看看，這哪裡是賀新婚，分明是他們自己想玩！」

艾九樂呵呵摟著她，壓低了聲音在她耳邊問：「怎麼不叫夫君了？」

瓊熒：！！！

這事兒過不去了是不？

至於麻團，此時已經化作系統的模樣落在了麼麼的頭頂上。

「為了你我婚都沒結！等從小世界回去後，你要是不給我當伴娘，我咬死你！」麻團氣呼呼地在麼麼腦袋上上竄下跳。

豆沙包委委屈屈，第一次生出了不想要妹妹的心思。

他的媳婦啊！軟軟香香的媳婦啊！怎麼就和妹妹跑了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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