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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身豈敢矇騙大妃。」張福如道,「大妃眼明心亮,妾身一定實言相告。」
紅衣趴在地上,嘴角輕輕一勾,也朝張福如笑了笑。
儘管有幾分牽強,但是……她居然還笑得出來?——張福如腦中電光火石,她就納悶了,嶽紅衣把她找來根本不能把她怎麼樣,她中人的身份擺在這裡,生下了孩子也是鐵一般的事實。既然害不了她,那為什麼一定要她過來?
現在她站在大妃的面前,看著大妃急於給紅衣定罪的模樣,張福如心中登時透亮。
嶽紅衣是給她出了一個難題,要她在大王和大妃之間,選擇站一邊。
是大王?
還是大妃?
若是站在大妃那邊,從此會得到大妃的認可,不再受到刁難,路會平順很多。
可若是站在大王這邊,大王會發自內心的感激她,會一改對她的冷淡,只不過,她又會進一步得罪大妃,以後步履艱難可想而知。
然而這樣的猶豫在張福如心中幾乎只是瞬時的,她不假思索的便做了決定。
反正已經得罪了大妃,她也從沒有得到過大王的愛,那麼她站到大妃身邊的意義何在?除了惹得大王討厭,還有什麼?
而且她出身南人,與西人黨勢不兩立,若是和大王同仇敵愾的話,興許還有一線生機。
張福如的本心,是那麼想要置嶽紅衣於死地啊,但她不得不按捺住這股衝動,她深深地望了大王一眼,大王焦急的搓著手,幾乎是祈求的望著張福如。張福如默了默,給了他一個安定的眼神,轉頭對大妃道:「舞姬岳氏並非伎女,她只是被行首梅窗收養了而已。且她是大覃的平民,並不是賤民。請大妃看在她年幼無知的份上,饒恕她的不告之罪,輕罰她吧。」
大王聞言鬆了口氣,大妃卻雙目眼尾吊起,惡狠狠看著張福如。
張福如一悚,像只受了驚的兔子,垂下頭,哆哆嗦嗦道:「大……大妃,妾身只是實話實說,是大妃說的,要妾身……據實以告。」
「好了!」大妃大手一揮,喝叱道,「誰不知道你們沆瀣一氣,都是不要臉的東西!」
張福如一下子哭出來:「妾身……」
張福如今天穿了一身銀粉色的唐衣,香色的襦裙,朱唇輕點,加髢上戴了花形的玉板,斜插著一支琥珀雙股笄,看起來楚楚可憐。
大王不經意看了她一眼,此前不曾注意過她,沒想到,生了孩子以後的張福如,多了一絲成熟女人的韻味,不如紅衣清麗脫俗是事實,卻比中殿要豐滿嬌艷的多。
大王勸大妃息怒:「母妃,張氏也是按照您的吩咐實話實說,為何您還是不滿意?今天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您是非要讓兒子顏面掃地才甘心嗎?」
大妃本來正在斟酌如何處理此事,結果被大王一激,指著自己的鼻子,氣的肺都快炸了:「大王說的哀家好像別有用心。」
大妃露出失望至極的表情:「想當初,你父王決心要立世子的時候,也曾屬意過你的其他王兄,是哀家一意孤行,和你舅父力排眾議,拱衛你成為世子。沒想到你長大以後,羽翼漸豐,卻認為哀家多管閒事,甚至不惜剪除你舅父的黨羽以此立威。」
說到閔氏的父親,閔氏的臉色變得十分哀慼。
大妃這一招動之以情還是很有效果的,大王容色有幾分愧疚。
大妃乘勝追擊:「總之有我在一天,此女絕不可能成為大王的御侍,就連伺候大王,她都不配。」
大王哀嘆一聲:「母妃!您這是……何苦呢,何苦執著於此等細枝末節。難道兒子有喜歡的女子您不高興嗎?可您之前是怎麼對王祖母說的?您說——孩子要開枝散葉,難道長輩還攔在中間不成?為何到了母妃頭上就另當別論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