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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今天又給她帶了一包,一把塞進她懷裡,紅衣便坐在他旁邊,世子喝酒,她剝栗子,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世子說:「酒能忘憂,要不你也來一點?而且你不是耳朵疼嘛,喝了就不覺得疼了。」
「真的?」紅衣半信半疑。
她經常看伎女們陪酒,可自己沒喝過,看她們吐成那樣,心裡對酒是恐懼的,但是世子的酒不烈,聞著清清淡淡,還飄著桂花香,她有些躍躍欲試,而且世子說的那麼誘人……紅衣便小心翼翼的湊在嘴邊嘬了一口,結果辣的她差點咬掉舌頭,喉嚨跟被火燒了似的。世子見她上當,大笑不止。
紅衣不勝酒力,沒一會兒,就頭重腳輕,睡眼惺忪的,一顆腦袋一顛一顛的往前點著,手裡還不忘剝栗子,剝好的栗子放在她的面巾上,就在世子手邊,給他佐酒喝。
世子心頭一暖,伸手托住她下巴,果然,紅衣的腦袋不點了,一顆腦袋就擱在世子的大掌上打起盹兒來,世子哭笑不得。
「真奇怪……那麼多人伺候我,可我就喜歡跟你在這裡曬月亮。」世子的眼底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少女的嘴唇辣的微微腫起來,嘟嘟的,沒有塗抹過口脂,天然鮮嫩的粉紅色,手邊有酒壺,世子鬼使神差的拿起來,對準她剛才喝的地方,也抿了一口酒,一陣風吹過,吹落了幾片花瓣到她頭上,他收回手道:「丫頭。」
「嗯?」紅衣的眼睛眯開一條縫,回過神來。
世子道:「走吧,我帶你去穿耳洞,省的回頭再遭罪了。」
紅衣扁了扁嘴:「能不能別再折騰我了?」說著,眼瞼處滑落一滴淚。
人昏昏欲睡的時候,特別脆弱,真性情暴露無遺。
沒有張牙舞爪小心謹慎的嶽紅衣,沒有唯唯諾諾低眉順眼的嶽紅衣,沒有武裝的天衣無縫的嶽紅衣,只有一個撒嬌的小可憐兒。
如同當年在姆媼懷裡那個軟綿綿的小奶娃。
世子有點心疼的薅了一把她腦袋:「今天不把這事辦了,明天還有人追在你屁股後頭用『姐妹之情』逼你穿耳洞,你就不怕疼死?煩死?嗯?!」
「走吧。」世子拉她,紅衣垂頭喪氣的跟他跳下屋頂,事後等她落地了才感到有些驚魂未定,自己居然跳了牆頭,還沒摔個狗坑泥?
——是世子單手圈著她的腰,她下意識本能的抓住了他的領子。
世子輕笑一聲道:「我們這樣是不是有點牆頭馬上的意思?你們大覃那首很有名的『牆頭馬上遙相顧,一見知君即斷腸』都傳到我們仙羅來了。」
紅衣的臉一紅,低頭不語,渾渾噩噩的跟他上了馬車,坐定後,反應過來道:「這首詩……意頭不好。世子你只看了戲吧?」
「哪裡不好?」世子問。
「為君一日恩,誤妾百年身。」紅衣淡淡道,「自古以來女人的宿命便是如此,聘則為妻出奔為妾。男子若是辜負了那女子,從此以後,女子便無處可去。試想想其境遇會是何等淒涼?!」
「世子您看的戲是經後人改過了,結局團圓美滿,殊不知這詩其實是教女子規行矩步的,否則後果自負。」
「追求自己的感情何錯之有?還要嚇唬人!」世子不屑道,「我就覺得你剛才跳下牆頭那個『含羞帶怯』的表情很是應景。」
「誰含羞帶怯了!」嶽紅衣瞪了他一眼,「不會成語不要亂用。堂堂一個世子,不好好念書,胡說八道,跟我一個孩子說這話您合適嗎?」
「你是孩子嗎?」世子反問。
紅衣嗝愣一下,有些心虛,但還是挺了挺胸道:「就是個孩子!我還小呢!」
「半大孩子也是孩子,在咱們大覃,只要沒有及笄,就不能談婚論嫁。」
世子:「……」
「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