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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夜的涼風撲來,掀起玄龍臉側長發,槲樂看著他蒼白的英氣眉眼,心疼得要命。病痛才剛發作過,好不容易吃頓新鮮的飯,又折騰出這樣的事情。
也不知燕鳶會因為那皇后怎樣對付他的阿泊……
進入鸞鳳殿的時候,燕鳶正坐在床榻邊拿著白玉碗餵寧枝玉喝藥,身後侍衛嫌玄龍走得慢,將他推得身形踉蹌。
槲樂當即紅了眼:「你別碰他!」
燕鳶拿著藥碗的動作頓住,轉過身來看著這邊,他方才已聽宮女稟告過事情原委了,但此時見到玄龍還是有些一言難盡,視線從槲樂身上流轉而過,最終停在玄龍身上,擰眉道。
「你就這麼嘴饞麼,偷魚都偷到鸞鳳殿來了。」
「你是不是對阿玉不滿,故意尋著法子叫他不高興。」
寧枝玉這還是頭一回與玄龍對上,他見對方看起來與人似乎沒什麼不同,心中難免感到愧疚難安,就扯了扯燕鳶衣袖。
「阿鳶……別這麼說。」
燕鳶扭過頭的瞬間,神色剎時柔和下來,握住寧枝玉的手道:「有些人該教訓還是得教訓,否則會忘掉自己的身份。」
「總不能憑白叫你受了委屈。」
槲樂看著那柔情蜜意的兩人,突兀地冷笑一聲,恨不得衝過去將這對狗男男殺了,或者捂住的玄龍雙眼和雙耳,叫他不要聽見這些噁心的話。
可惜他現在渾身被綁著,什麼都做不到,僅一張嘴還能開口。
「你就這麼窮麼,將阿泊囚在這狗屁皇宮中,連頓飽飯都不給,天天叫人送餿掉的飯菜來,他肚子裡可還懷著你的孩子呢。」
「你就是個豬狗不如的畜牲。」
這一聲驚雷炸開,令寧枝玉整個人都愣住了:「孩子……什麼孩子。」
燕鳶面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沉下,卻還是繃著笑回身,對寧枝玉道:「阿玉……你千萬莫要多想,那孩子朕根本不要的。」
「朕哪裡曉得他會懷孕,朕若曉得,便不會碰他了,當時朕知曉時也是膈應壞了。」
「你知道的,朕哄他回宮,都是為了你的病。」
「朕已派人去宮外尋對他有用的墮 胎藥,那孩子很快便不會存於世上了,任何人都不及你在朕心中的位置……」
玄龍怔怔抬眸,冰綠的雙眼映出面前的一幕。
他以為自己早該對那些話免疫了,可事實上,在看到燕鳶毫無保留地將所有溫柔交出去時,心臟還是難以忍受地鈍鈍地疼起來,連呼吸都像是吸入了冬日的寒風,生吞了刀片般,尖銳地痛著。
冬日還遲遲未來……便已這般冷了嗎。
掌心出現灼熱的刺痛感,玄龍低頭去看,是那朵淡藍的鳶尾花,閃著微弱的藍光……他默然合起掌心,忽然希望自己是個聾子、瞎子,再也看不見燕鳶,聽不見他的話,便不會那麼難受了。
或許母親說得對,像他這樣的龍,生來便只會被厭惡,是沒有資格活在這個世界上的……如果那個雨夜裡,燕鳶沒有出現,沒有救他,該多好啊。
死何曾是件恐懼的事。
在近千萬年的光陰中,活著才更讓他覺得難熬,尤其是自作多情地以為自己擁有了愛人,卻被殘忍地背叛之後。
他好像沒有太多活下去的意義了,反正就連腹中的孩子,也是不被期待的。
那邊燕鳶暫時將寧枝玉安撫住,轉過身,面色陰沉地開口。
「來人,將這以下犯上的太監給朕拖出去!亂棍打死!」
侍衛們上前押住槲樂,槲樂雙目赤紅地掙扎著,詛咒燕鳶趕緊去死,他知道這樣不聰明,可失去道行的妖就像被折去雙翼的鳥兒,在尊貴的皇族面前渺小得不堪一擊,唯有用這樣的方式為在意的物件討得一點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