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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阿芹翻了個白眼,「你生得跟個炭條似的才這麼想,使君夫人可是個頂頂好看的大美人兒!穿的衣裳戴的首飾都是咱們這地方沒見過的款兒。你們是不曉得,使君看夫人那眼神,嘖!就像天底下只有她一個人似的!」
「那比咱們府上三娘子呢?還有陳郡守夫人呢?」方才被稱作炭條的深膚侍女有些不服氣。
阿芹想了想不能明著說主人家不如外人,只道:「比郡守夫人還好看許多吶,且看著像是個正經人。」
這麼說當然是在暗示郡守夫人不正經了,眾人都心知肚明地哧哧輕笑起來,那郡守夫人見天兒地往王府跑,女眷跟前略露個臉,不是往園子裡便是去外院,總不見得是來找郎君和小郎君議事的吧?齊王府的下人中間早就傳得沸沸揚揚,只不過沒人敢明著非議主人罷了。
只有那炭條侍女不以為然:「郡守夫人好歹是正經世家娘子,庶的那也是世家,聽說使君夫人家裡不過是宰豬的……」
***
壽宴開席還早,芳春琴堂距宴席所在的紫閣只有幾步路,齊王妃和一眾女眷便在此暫歇。
衛琇一個外男要同其他女眷避險,齊王妃便將他們夫婦倆請到外間聽事中相見。
芳春琴堂靠近湖畔,庭院中種了幾叢秀雅的楠竹,此外再無旁的花草,在盛夏驕陽中翠色慾流,看著便覺沁涼。
守門的侍女膽子小,不敢明著去瞟衛使君,屈膝行了禮,打起黃水晶簾子。
屋子裡擱了冰山祛暑,鍾薈一走進去便覺寒氣襲人,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她畏暑,只著了身單薄的蜀州春羅衣裳,外披輕若無物的霧縠紗衣,在外頭猶嫌熱,一進室內卻彷彿墜入冰窟。
齊王妃端坐在上首獨榻上,身邊五六個侍女垂手而立,此外還有個面相有些刻薄的老嬤嬤。王妃一見兩人進屋便將手中的夏季風物繪扇擱在身旁的金絲象牙席簟上,優雅地站起身迎了上來。
衛琇和鍾薈向她行大禮:「見過堂姑母。」
齊王妃將衛琇端詳了一會兒,噙著淚嗔怪道:「你這孩子,到青州這麼些日子也不知道來看堂姑母,上回見你還沒有這燈臺高,一轉眼都成家了,長成這麼個芝蘭玉樹的模樣,有堂叔年輕時的風姿……」
提起衛昭,免不了想起衛氏一族的悲慘下場,齊王妃黯然地落了一回淚,一旁的嬤嬤上前開解道:「今日是王妃的好日子,莫要再傷懷了,一會兒小郎君小娘子們見了也擔心。」
鍾薈納罕地瞥了那老嬤嬤一眼,一個下人在主人同客人談話時插嘴已經很沒規矩了,何況此人臉上沒有絲毫謙卑之色,看這嬤嬤的年紀像是齊王妃的乳母,然而兩人之間並沒有多年相處的親暱,那嬤嬤神情語氣中透著敷衍和不耐,齊王妃待她也是冷冷淡淡的。
齊王妃聞言只是眼神閃了閃,面上看不出絲毫端倪,接過那嬤嬤遞過來的帕子拭了拭淚,和顏悅色地向鍾薈伸出手:「這就是阿姜吧,快過來給堂姑母瞧瞧。」
鍾薈依言走上前去。
齊王妃拉住她的手,覺出她手指冰涼,趕緊吩咐身旁侍女道:「快去取件披風來,看把這孩子凍得,是我疏忽了。」
鍾薈趕緊道了謝,落落大方地與她敘了幾句溫涼。
齊王妃心裡對衛十一郎結的這門親事頗有微詞,衛氏闔族凋零,只剩下十一郎一人,理當找個強有力的岳家幫扶,姜家的權勢富貴一靠寵妃,二靠邊將,都是朝不保夕難以倚仗的,若問她私心,自然是希望衛琇與鍾氏韋氏這樣的家族聯姻。
此時見她應對得體,態度端莊,不像小門小戶養出的小娘子,倒比世家女還像世家女,心下不禁有些詫異。她第一眼只覺這姜家娘子容貌生得格外出眾,此時才開始拿正眼瞧她。
與此同時鐘薈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