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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琇彷彿能探知她的心思,解釋道:「那段時日不喜旁人近身伺候,久而久之也就習慣自己動手了,如此倒是更自在些。」
他說得輕描淡寫,鍾薈心裡卻像是被刺紮了一下,脫胎換骨四字,說起來容易,他一步步走到如今,又豈止是刮骨剔肉。
衛琇見她神色愴然,知道是叫自己觸動了傷心事,暗暗自責,引開話題道:「想想明日去哪兒玩?天子批了三日假。」
鍾薈掩嘴打了個呵欠,懶洋洋拖長了音調道:「明日起來再想吧……」
衛琇此時已經將褥子齊齊整整地鋪好,連褥子將她抱回床上,這才去淨房將自己身上也擦洗了一遍,換上潔淨的寢衣。
回房時鐘薈已經把身子團作一團,抱著個枕頭睡著了。衛十一郎輕輕掀開被子躺在她身邊,一挨近她,方才澆了幾瓢冷水才鎮壓下去的某處又開始燥動起來。
衛琇決定置之不理——就不信它能支撐到天明。他打定了主意,從背後環住鍾薈的腰,嗅著她領後散發出的馨甜氣息,慢慢闔上眼睛。
半個時辰之後,衛十一郎懊惱地發現自己大約是個色中餓鬼,非但沒有偃旗息鼓的徵兆,反而越發鬥志昂揚。
長夜不知還剩多少,燈油已經燃盡,四周黑影幢幢,惟有淡淡銀霜透過窗紗。衛琇左右睡不著,便輕輕將鍾薈翻了過來,借著這微弱的光亮端詳她的睡顏。
鍾薈睡得酣熟,嘴角帶著一抹微笑,大約正做著什麼美夢。這一刻太寧謐,衛琇不由懷疑自己是否也身在夢中,湊近些聞了聞她鼻息,忍不住拿鼻尖與她蹭了蹭,又親親她嘴角。
鍾薈皺了皺眉頭,偏著臉躲了躲,突然又湊上前來,先伸出一條胳膊將他圈住,又高抬起一條腿壓在他身上,整個人往他身上湊。
她平日必得抱著褥子或是隱囊入睡,眼下手腳無論怎麼擺都覺彆扭,皺了皺眉頭睜開眼睛,一時間弄不清自己身在何處,半晌才回憶起當日的事,原來自己成了親,方才還與阿晏行了周公之禮,眼下正與他同床共枕。她發覺腿下有什麼硬物硌著,將手往下一撈,愣了愣,迷迷糊糊道:「阿晏……怎麼又要敦了麼?」
***
第二日兩人便睡到了日上三竿,衛十一郎沒再提過出門之事。
常山長公主的秘籍在新婚之夜雖然沒什麼用武之地,不過卻指了一條登峰造極的不歸路,衛琇和鍾薈都是敏而好學之人,兩人學而時習之,切磋琢磨,不亦說乎,最後總是鍾薈先告饒:「不來了不來了,都快叫你敦穿了。」
到了第三日,卻是不得不出門了,這一日要回姜家拜閣,兩人起了個大早,鍾薈叫阿杏和阿棗進來伺候她洗漱梳妝,衛琇則提著劍去了院外的小竹林。
鍾薈出嫁時從姜家陪了幾房下人,近身伺候的帶了阿棗阿杏和呂嬤嬤。
這兩日鍾薈同兩個婢子都沒打過幾次照面,郎君娘子不叫他們進屋伺候,擺膳都在堂屋,鋪床換被的事郎君一向親力親為,他們只需將換下的被褥收走便是,將嫁妝清點著入了庫,便鎮日無所事事,倒是前所未有的清閒。
不過三日,阿杏的臉又圓了一嘟嚕,因當日在山中躲難時在郎君跟前混了個臉熟,這幾日需要在郎君娘子跟前拋頭露臉的事兒幾乎都是她頂在前頭,大約也是阿棗這丫頭敏感多思心又重,故而有意避忌。
鍾薈坐到妝鏡前,阿棗像往日一樣跪下替她梳發,悄悄朝她一打量,只覺嫁作人婦的娘子舉手投足間多了幾分嫵媚的風致,竟有些不好意思再看:「娘子今日回家梳個什麼髮髻好呢?」
「隨便梳個便是了,我還信不過你麼?」鍾薈從鏡中朝她眨眨眼,阿棗抿抿嘴,不好意思地朝她笑笑,他們主僕多年,相處的時間比親姊妹還多,有些話不必說開,一個眼神彼此便明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