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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司徒嬋心道,他們姑嫂雖相得,也不至於思念難耐到風雪天將她召進宮裡來——不出幾日便到臘日了,屆時她必定要入宮的,難道這幾日都等不得麼?必是鍾家家學裡的事傳到了她阿兄的耳朵裡,叫阿嫂出面敲打她呢。
當日鍾十三娘一語道破她的身份,開啟始就沒打算給她留面子,即便鍾家弟子沒有搬弄是非的愛好,在場的下人也都看在眼裡,隨便哪個嘴碎的出去一說,朝夕之間便能傳遍巷陌裡閭——事涉天子唯一的胞妹和衛家十一郎,洛京的百姓沒有故事尚且要捕風捉影地編排出一些故事來,何況真有其事?
不出兩日,清河長公主為了衛十一郎大鬧鐘府的新文兒就傳遍了洛京的大街小巷,每經一人之口便要添上若干枝節,到後來不但出現了許多個版本,且每一個人說起來俱是頭頭是道言之鑿鑿,個個宛如親眼所見親耳所聞。
洛京百姓最為喜聞樂見的版本中還出現了一位神秘紅顏,據說是衛公子心許之人——只是關於這位紅顏的身份,以至於是男是女,是貴是賤,是圓是扁,就眾說紛紜莫衷一是了。
故事的一半甩甩袖去了西北,留在京都的清河長公主便只能一人挑起大梁,連長公主府的下人都在暗暗地傳,司徒嬋掃一眼他們心虛膽怯的模樣便心知肚明瞭,心中煩悶卻無處可訴,只得裝聾作啞,緊閉門戶躲清靜。
在衛十一郎的事上,司徒鈞上回說得很明白了,一分餘地也不給她留,故而她去鍾府之事是瞞著兄長的。起先也只是知道衛十一郎逢旬休在鍾氏家學中講課,又從母親韋太后那兒聽聞三姊常山長公主喬裝打扮在鍾家出沒——司徒姮一向散漫慣了,也沒怎麼想著瞞住宮中諸人,反正也沒人把她的所作所為當回事就是了。
司徒嬋最忌憚的自然是姜二孃,不過對這愛美成痴的三姊也不得不提防著——她對衛琇的姿容時常讚不絕口,如今千方百計地混進鍾家去,難保不是衝著衛十一郎。
清河長公主原本只想借著拜訪鍾十三娘去探探虛實,直到發現那屠戶女竟也在,一下子氣憤填膺,便不管不顧地失了分寸。
韋氏覷了覷長公主的臉色,在心裡斟酌了一番道: 「你阿兄的意思是等開春氣候暖和些,就替你遴選駙馬,要我說呢,你自個兒也可以著意留心起來,若有合適的俊彥,便告訴阿嫂,好叫你阿兄添入名單裡去,也不必過於拘泥家世身份,只要持中守正,品貌出眾,你阿兄同我必定盡心竭力玉成良緣。」
「急什麼,三姊比我大三年呢,連她都不急。」司徒嬋佯裝不知。
「三姊一向特立獨行,連阿耶在世時都做不得她的主,遑論你阿兄……」韋氏說到此處突然停下來,按著肚子笑道:「又在踢我了。」
待腹中的孩子練完拳腳,方才輕輕將手擱在司徒嬋手臂上,嘆了口氣,推心置腹地道:「阿嬋,你我本就是表姊妹,如今又成了姑嫂,我不同你避實就虛,全大靖的小娘子裡就屬你最尊貴,什麼樣驚才絕艷的兒郎不是盡著你挑,天下又不是隻有衛十一郎一個男子,何苦為了他虛擲年華?若是有法可想,你阿兄必定會遂了你的心願,可是你也清楚衛十一郎是什麼樣的人……」
「我知道了,阿嫂。」清河長公主扯了扯嘴角,他們勸來勸去不過那幾句話罷了,都道衛十一郎寧折不彎,可她阿兄何曾敢為了她這妹妹折一折他試試?
起初縱然有怨懟,日日朝夕相處,難道就不能日久生情麼?他能鍾意姜明月那樣空有容色實則蠢笨不堪的屠戶女,自己與她不啻霄壤,又有一腔摯誠的情誼,天長日久何愁打不動他?說到底只不過她阿兄諸多顧忌罷了。
司徒嬋心裡有怨,連帶著對面前這位善解人意,惟她阿兄馬首是瞻的阿嫂也有些不滿,想了想,蹙著眉道:「阿嫂,妹妹何嘗不知您說的這些道理?不該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