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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姌遠遠地看著。蕭鐸騎在馬上的時候,像只展翅翱翔的雄鷹,身手矯健,似乎可以就這樣奔到天地的盡頭。昂昂逸驥,逐日追風。那恣意霸氣的身姿,深深地印入了她的腦海中。
很多年後,當人們說起世宗皇帝,便總有人憶起鄴都郊外的這一幕。
羅雲英看到身旁的韋姌目不轉睛地盯著蕭鐸,開口道:「想把這麼一個男人讓出去,恐怕也沒那麼容易吧?你看,他只要在馬場上跑一圈,便可以讓所有人折服。」
韋姌收回目光,淺笑道:「總歸不屬於我。」
她可以欣賞,可以仰望,但絕對不會讓自己對這個男人動心。薛錦宜,鄭綠翹,都是前車之鑑。她這個人雖然沒什麼勝負心,但還是很有自尊心的。畢竟作為接受過高等教育的新時代女性,為了一個男人要死要活這種事,她實在做不出來。何況要面對的是周嘉敏這樣一位神一般的對手。
「夫人,原來您在這裡!」一位侍女匆匆過來,正是剛剛帶韋姌去解手的那位。侍女擦了擦額上的汗:「奴婢剛才有些事走開了,回頭就發現您不見了,一頓好找。」
「我出來看了會兒熱鬧,正愁不知道怎麼回去。正好,你幫我帶路吧。」韋姌輕鬆地笑道。
侍女應了聲,韋姌與羅雲英打過招呼,便毫不留戀地離開了。
羅雲英看著她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這個姑娘,跟她見過的所有貴族千金都不太一樣。大概因為她自小便長在山野的緣故吧?倒是灑脫得很。
蕭鐸將馬騎了回來,揚手交給小廝,獨自走出馬場,贊了一聲:「的確是匹好馬!」鄭雍剛鬆了口氣,以為他們的事有轉圜了,又聽蕭鐸道,「章德威,你的戰馬不是老了嗎?此馬便賞給你了。」
眾人愣住,面面相覷。不對啊?心上人送的馬不是應該珍而重之地收下啊?怎麼隨便賞給別人了?
章德威連忙跪下道:「軍使,萬萬不可!這是二小姐對您的一片心意。」
蕭鐸拍了拍身上的衣袍,不在乎地說道:「我的戰馬尚可用,也不想換。你若不要,便任它在此處。」他說完,側頭對李延思吩咐道,「讓他們把各家的馬都牽來,驗了之後選定一家,我們該回去了。」
「是!」李延思的腦子也還沒轉過來。他號稱小諸葛,但面對蕭鐸,也時常有腦子不夠用的時候。
魏緒推了推章德威的肩膀,商量道:「老章,你都有新馬了。我那事,不如就算了吧?」
章德威沒理他,只是凝重地看著蕭鐸離開的背影。這明明就是二小姐的一番心意,軍使怎麼能這麼做?……這一切,都怪那個新來的女人!
薛氏在柴氏的屋中抄佛經,好幾次偷偷看向柴氏,欲言又止。使相已經好久沒去她那裡了,難得回府一趟,都是在柴氏這裡。薛氏知道柴氏上次病危,使相十分擔心。可是……她心中還是很不安。
柴氏明明知道薛氏在看自己,卻只是倚在榻上看書,什麼都不說,秋芸跪在塌邊為她捶腿。
終於,柴氏坐起來,想要去換身輕薄點的衣服,薛氏忙開口喚道:「夫人……!」
柴氏看向她,揮了揮手,秋芸便退下去了。
「怎麼?」
薛氏跑過來,「噗通」一聲跪在柴氏的面前:「夫人,妾,妾不知道做錯了什麼,遭到使相的冷落。還請夫人明示!」
柴氏看著她,自理了理袖子,淡淡道:「你當真不知使相為何冷落你?」
薛氏隱隱有些猜想,但又覺得不至於,便搖了搖頭。
柴氏口氣仍是淡淡的:「上次茂先成親時,韋姌的裙子,是你藏起來的吧?她的侍女去向你求助,你故意不見,等著她在喜堂上出醜。」
薛氏連忙匍匐在地上,顫抖地說:「妾……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