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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香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日的早上。她發現自己躺在太子的床上,還蓋著被子。她尖叫了一聲,下意識地掀開被子朝裡面看了看,還好衣衫完整。
她下了床,四處看了看,並未發現淳于翌的身影。
她分明記得昨夜自己是睡在床邊的,是什麼時候躺到了床上?她躺在床上,那臭太子躺在哪裡呢……
荀香想得腦袋疼,走到窗邊想要呼吸新鮮的空氣,忽然看見窗前的軟榻上放著一床疊得很整齊的被子,瞬間就明白了。她坐下來,伸手輕輕拍了拍被面,勾起嘴角。叫她守夜什麼的,分明只是託詞吧。太子有太子的驕傲,就像老爹打戰從來不願意認輸一樣。
男人們總是有一些固執又可愛的地方。
門外響起了兩下敲門聲,綠珠端著早點進來。
「小姐,昨夜睡得可好?」綠珠臉上的笑容很揶揄,「這是太子殿下『特地』吩咐廚房做的早點呢。」
荀香輕輕咳嗽了兩聲,走到桌子旁邊坐下,「綠珠,昨夜我留在這裡,你沒來找我麼?」
綠珠為荀香盛了一碗粥,笑吟吟地說,「順喜公公來給我傳了個信,說太子殿下把小姐留下來說話了。順喜公公還說,這是太子殿下頭一次主動留人呢。」
荀香往嘴裡塞了一個水晶餃子,瞥綠珠一眼,「你這麼快就把冀州知府的美嬌娘給忘了?太子可跟那個姑娘在一起三個晚上呢。」
「奴婢還以為小姐不在意呢,沒想到記得這麼清楚。」綠珠見荀香橫眉豎眼的,連忙補充道,「奴婢昨夜也是這麼問順喜公公的,順喜公公說了,那個小雲姑娘只是幫太子抄了幾分佛經,又寫了一些供狀,並沒有侍寢這一說。殿下只是透過她來對付冀州知府那個貪官而已。」
「小順子是太子的狗腿子,他說的話你也信。」
「奴婢當然信啦。因為太子跟一般皇室的男人不一樣。」綠珠走到窗邊,把那床被子抱起來,又給了荀香一個眼色。
「綠珠,你見過幾個皇室的男人了?我們大佑的皇室前前後後加起來,也不過兩個男人而已嘛。」
綠珠頓了一下,隨即淺笑道,「奴婢只是以前聽過一些事情。小姐,快趁熱吃吧。」
等到早點吃完,綠珠整理盤子的時候,荀香問她,「我起來的時候就沒見到臭太子,你知道他去哪兒了嗎?」
「不清楚。好像是跟順喜公公一起出去的。奴婢還有些活要幹,先退下了。」綠珠行了個禮,把盤子收走了。
荀香早就聽聞鳴泉宮的足湯很出名,能夠消除疲勞。昨日去永川城,騎馬走路,腿腳痠疼,正需要足湯來療養。她出門去尋足湯,不知怎麼走到了一處偏僻的院落。水井旁有兩個宮女正在浣衣,間或聊幾句。
她本想上前問路,聽到其中一個年輕些的宮女說,「我聽說太子今早在禁軍營地裡露了一手呢。」
「哦?」
「從山下買早菜回來的嬤嬤說,太子吹了一聲哨子,就讓馬廄裡頭的馬跨欄奔了出來呢。」
「這麼神奇?」
「可神了,那個嬤嬤說,當時整個禁軍營地沒有一絲響聲,估計都被嚇呆了吧。」
荀香越聽越覺得這場景好似昨天才發生過。可是,那人不是說,這御馬術既神奇,又需要慧根,天底下沒有幾個人會嗎?所以當時她才學的。但她現在無比懷疑,那個人是糊弄她的。
荀香從那院子退出來,問了一個路過的宮女,才尋到足湯。足湯池建在一個涼亭裡頭,沿著湯池的邊沿,擺放著木質的長凳。足湯的溫度比一般的湯泉要高許多,荀香挽起褲管把腿伸入水中的時候,被燙得嗷嗷亂叫。試了好幾次,都沒能把腿完全地浸入水中。
她正打算作罷的時候,忽聽到身後「嘩」地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