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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阿葙,吃不下去就不吃了,安心地睡一會兒吧。」
青葙聽著如父親般的福伯這樣說,點了點頭,將臉側枕在枕頭上,兩隻眼睛不住地往門口瞧。
「周大夫……」
周瑞之上前,見這樣一個如花似玉的小娘子被病痛折磨成這個樣子,不免嘆了口氣,早已沒有往日的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娘子想問什麼?」
青葙有些費力地掀起眼簾,「這些日子,叫你費心了。」
周瑞之道:「娘子這樣說,叫老夫實在是慚愧,我一直自譽為天下醫學第一人,如今卻才知曉,不過是自視甚高而已。」
青葙微不可查地笑了一下,靜默片刻,才道:
「你不用怕,他只是在嚇唬你,天命難違,他知道這個道理的。」
周瑞之反應了一會兒方才明白,青葙是在替李建深說話,不免長嘆一聲,道:
「老夫知道,娘子莫要擔憂。」
福伯站在一旁,只是流淚。
他們都知道,若是李建深再不帶著藥材回來,青葙怕是撐不了多久了。
……
屋內又安靜下來,青葙昏昏沉沉,又夢到了初遇阿兄那一天。
她抱著自己的小包裹,吃了好些他帶來的乾糧,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看著他,生怕他反悔,將手中的胡餅又要回去。
他似是覺得有趣,笑話她:「倒是挺護食,吃吧,我不搶你的。」
漸漸的,青葙忽然吃不下去了,她抬頭環望四周,發現自己正站在一個渺無人煙的堤岸上,四周是一片虛無。
她看向阿兄腳下的小木船,抬頭道:
「阿兄,這回,你是來接我的吧?」
阿兄沒有說話,只是沖她伸出手。
青葙將手放在他的手上,想要抬腳上船,卻發現腳下有千斤重。
她有些急了,道:「阿兄,我……我動不了。」
阿兄看著她,嘆了一口氣道:
「你心有牽掛,不想走。」
「我……」
青葙想要矢口否認,可是話到嘴邊,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阿兄笑了起來,鬆開她的手,颳了下她的鼻子,道:
「回去吧,你等的人就快到了。」
「阿兄!」
青葙一抬頭,眼前哪裡還有人影?連同那條船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
原本沉靜的泉清鎮忽然響起了震耳欲聾的馬蹄聲,聽見這聲音,幾乎家家戶戶的狗都開始叫起來。
人們被吵醒,不一會兒,鎮子每家每戶便亮起燈來,還有不少人出來看發生了何事。
有個大漢上衣沒穿,剛到門口便察覺到眼前像是颳起了一陣風似的,有什麼東西過去了。
黑夜裡瞧不清,他踉蹌著坐在門檻上,回頭對他家婦人道:「乖乖,那是個啥?」
檀風從馬上踉蹌著下來,使勁拍著門:「父親,開門!」
裡頭的福伯和周瑞之聽見這話,齊齊站起身,福伯開了門,見是檀風,道:
「別吵,你阿姐剛睡下。」
等瞧見他身後的人,登時愣在了那裡。
李建深滿面風霜,將手中一個盒子交給周瑞之,道:「這是你要的藥材。」
說罷,快步進去,身影消失在二樓的階梯上。
福伯回過神來,有些欣喜若狂地拍了一下週瑞之的背,道:
「還愣著做什麼?趕快去煎藥。」
周瑞之這才慌忙檢查了一下盒子中的藥材,見確實是自己需要的那一味,方才笑起來,「我就說小娘子命不該絕。」
說著,便轉身往廚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