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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宜將馬牽進來,系在院中槐樹下,對青葙行了一禮,上了二樓。
檀風本想上來,卻被馮宜阻止:
「小郎君,還請讓奴婢與娘子單獨一敘。」
檀風皺起眉頭,對他來說,李建深身邊的人同李建深一樣,都是欺負過青葙的外人,叫馮宜單獨同青葙見面,他有些不大樂意。
還是青葙開口叫他在樓下等著,他才作罷。
進屋後,青葙還未開口,馮宜已經衝著她跪下,將事情一五一十地說出來。
青葙聽罷,心頭猛然一跳。
「娘子,如今能勸殿下的也只有您了,殿下身系大周安危,覺不能有一絲一毫的差池,娘子,求您勸勸他,奴婢求您……」
馮宜不住給青葙磕頭。
他知道這樣做,青葙極有可能會因為沒有按時得到救治而喪命,可即便如此,他仍舊不能眼看著李建深以身犯險。
北戎是什麼地方,那是吃人不吐骨頭的狼窩,當年北戎打過來時,手段之殘忍,至今想來仍叫他心有餘悸。
他們一直想吞併大周,若叫他們知道大周太子只帶幾人便去了他們的地界,後果會如何,他壓根不敢想。
所以,他必須讓青葙勸住李建深。
「娘子,奴婢知道您是心懷天下之人,所以才來跑這一趟,您放心,您若是出了事,奴婢絕不苟活,一定會追隨您到底下,伺候您,給您當牛做馬……」
馮宜邊說邊哭,他一大把年紀了,跟在李建深身邊十多年,自然知道青葙對李建深而言有多重要。
若是可以,他自是也想青葙好,不管往後與李建深如何,只要能平安就好。
可是……
馮宜抬起袖子去擦淚,心裡開始抱怨老天的不公。
青葙聽見這話,呆愣許久,萬萬沒想到李建深會為了給她找一味藥材這樣不要命,於是用力撐起越來越無力的身子,將馮宜拉起來,笑了一下,道:
「我倒是頭一回見著大伴你哭,怪新鮮的。」
馮宜抬手抹乾眼淚,見她對自己還是這樣親近,有些羞愧地垂頭。
他是在救李建深的命,可同時也是在間接摧殘青葙的命,她這樣聰明一個人,定然都明白,如此這般,她還一如從前般待自己,叫他怎麼能不難過慚愧?
外頭的狗叫聲已經停下,夜又重新恢復了靜謐。
青葙實在有些支撐不住,便走到凳子邊坐下,馮宜見她臉色有些蒼白,便有些慌亂:
「娘子……」
青葙對他笑了一下,算是安慰,道:「大伴放心,你現下回去,告訴殿下,就說我暈過去了,別的什麼都不要講。」
馮宜起身,鄭重地向青葙行了一個大禮:「多謝娘子。」
等他走了,青葙便走出去,對仍舊守在樓下的檀風道:
「阿風,幫個忙,扶我去阿兄的房間。」
檀風見她有些不對勁,面色一變,三兩步踏上階梯,扶住她:
「阿姐,你怎麼了?可是病發了?我去給你煎藥!」
青葙拉住他的袖子:「照我方才說的做。」
……
李建深來的時候,天光已經破曉,夏日的白天總是來得早些,在清晨的第一聲雞叫聲到來之前,李建深敲響了大門。
他腿傷未愈,騎馬也比往常慢上許多。
檀風開啟大門,什麼也不說,直接領著他往後院走,李建深要往二樓去,被他攔住,道:
「阿姐不在那裡。」
李建深沉默片刻,跟著檀風往後頭走,只見一個掛著兩個破敗紅燈籠的屋子出現在眼前。
屋子已經舊了,可是瞧著卻十分乾淨,一看便知時常有人過來打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