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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佳勾了勾嘴角，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

「我肯定會照顧好自己，這跟你死不死沒關係。」

原山道：「這一回我應該熬不過去了，我是天罰之子，我死了，一切都安穩了。」

「呸！」要不是這丫虛弱的樣子，謝佳都要扯著這人揍兩拳了，說的是什麼屁話！

「天罰之子跟你死不死有什麼關係，再說了，所謂的天罰之子指不定是誰鬧出來的禍端，跟你有什麼關係啊？這不是你的錯！你從小到大做過一件錯事沒有？憑什麼背這樣的黑鍋？！！」

說到最後，謝佳都急了，為原山感到不公平，為他自八歲起背負的罪名與滿身傷痕感到不公平。

原山卻只是輕輕彎了彎嘴角，沒多說什麼，他伸出手，摸摸謝佳的臉，謝佳的臉上鬍子拉碴，並不好摸。

「佳，佳佳……」原山的眼裡充滿不捨與愛戀。

謝佳看得很清楚，這一次，他第一次感到悲傷，痛苦，那種陌生的情緒縈繞在胸口，疼得厲害。

如果以後沒有了原山，如果原山死了……

謝佳忍不住貼著原山的臉，原山的呼吸是輕微的，不似平常的強有力。

原山輕聲說：「佳，我忘了告訴你，我在背上刻了你的名字……」

「嗯。」謝佳輕輕應了一聲。

「那是用黑木刻的，你知道彼此刻下對方的名字是什麼意思嗎？」

「嗯。」謝佳發出一聲輕哼，「所以這就是你的秘密嗎？連大尾巴貓都能拿這個要挾你？」

原山想了想，用輕微的聲音說道：「我以前不知道為什麼要在自己身上刻下你的名字，現在我知道了……」

謝佳沒再應聲，但原山知道他聽著，他們彼此靠得這麼近，不管他用多小的聲音，謝佳都能聽見。

「我喜歡你。」

四個字，字字敲在謝佳的心上。

謝佳沒有說話，他的腦海里想起過去很多次，為了戰友不顧一切，面對危險也受過傷，卻沒有一次像原山這樣，被人護在身後，拿自己的命換他的命。

原山受這麼重的傷，光是失血過多都已經讓他無法再堅持下去。

謝佳知道，原山可能撐不下去了。

他的傷口無從下手，謝佳試圖按住一個地方，另一個地方卻血流不止。

原山渾身淌著血，用最輕微的聲音，在謝佳耳邊問：「只有伴侶才會相互刻下對方的名字，謝佳，你願意嗎？」

作者有話要說： 現在把原山寫死了，就本文完了，嘿嘿

第56章

「你願意嗎？」

謝佳彷彿聽到原山再問了一遍, 每一字都像是一把錘子, 砸著他的心口，又像是一把刀, 割著他心上的肉。

他覺得喉頭髮癢，好像有什麼堵在那裡，半晌, 彼此都沒有聲音。

謝佳還能聽到原山的呼吸，卻不敢看原山的眼睛, 他害怕看到那樣一雙期盼的眼睛。

原山對他的情誼, 他不是不知道。

但他自己, 他自己……

他捫心自問，他如何擔負得起一個垂死之人的請求？

謝佳緊緊抱著原山，緊緊抱著原山，感受到這個強大的男人逐漸逝去的生命，他閉上了眼睛, 心口一陣一陣發疼。

他又如何能忍心拒絕一個垂死之人的請求？

更何況, 這個男人, 是為了救他而死的, 這世上，大概再沒有人會為了他而死吧。

「老原，」謝佳顫抖地開口，原山似乎沒有回應。

「我願意。」

一旦那三個字說出口，巨大的情緒便湧動而出，他再重複了一遍, 「我願意，我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