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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我陪著他,晚上多半去宣武門跟張磊那幫人打打撞球,玩會兒小麻將什麼的,到點兒了就去接江玲玲。
我幾乎已經忘記了那個女孩,那個髮絲上散發著檸檬香味兒的天生尤物,除了在很多很多不寐的夜裡。
我想那個舉著弓箭的叫丘位元的小人兒一定是拋棄了我,甚至把我拉進了黑名單,他曾經那麼近距離的想把手裡的箭射穿我和月傾城的心,但僅僅就是一瞬間,這孫子就改變了主意。
有一次我送胖子去東方在門口碰到了英子,她大大咧咧的跟我聊了一會兒天,我貌似不經意地問起月兒的近況,她說有幾天沒來了,正折騰房子呢,想把鳳凰城賣了買三環邊兒上一個新開的樓盤。
見我不說話,英子拿胳膊杵了我一下:「咋了?單單問月兒,看上我姐們兒了?」
「哪有?」我呵呵一笑,找個藉口溜了。
開車去宣武門的路上,我終於拿起手機摁下了月兒的號碼,卻怎麼也按不下撥出鍵,我真的不知道倒底要跟她說什麼,也許,我只是想聽聽那個讓我掛唸的聲音吧。
就這麼猶豫了一路,手機拿起了又放下,終是沒有打出去。
見了張磊又問起王立強的事兒,張磊一臉無辜,說軒哥咱倆可天天在一塊兒呢,丫天天不開機,我也沒轍啊。
又過了兩天,中午剛起床,王立強打來電話,說他手頭上湊了七萬,能不能就把這事兒了了?
我說那哪兒成還差十萬呢。
他說我就這些了,你就將就吃點虧吧,都留條活路。
我沉吟一下,說那你說個地兒吧,我下午去拿錢。
我從家裡出來直接去找張磊,衚衕里正巧幾個哥們兒都在,我平常人緣不錯,於是大家就都呼呼啦啦的跟著去了。
上車時聽見一個人遠遠叫我:「喲,軒哥……好久不見,哪兒去呀?」
抬頭一看,是大朋,也是髮小兒,比我小几歲,關係一直不錯,他前兩年交女朋友以後就搬到了亞運村住,至少有半年沒怎麼聯絡了。
於是就把事兒簡單說了兩句,他說:「你等會兒啊,我回家拿點兒東西,跟你們一塊去。」
八個人兩輛車,說話就到了約定的地點。
老遠一看,果然看見王立強手裡拿著個塑膠袋在路邊兒上杵著,旁邊還站一個男人,約摸也就三十來歲,瘦長臉,戴個墨鏡,不認識。
我告訴後面車裡的人先把車停遠點,如果萬一看見動手再過來。我和張磊下了車,沖王立強點點頭,他把袋子遞給我,我掀開裡頭的報紙看了一眼,正是七捆沒拆封條的人民幣。
我把袋子遞給身後的張磊,問:「那十個怎麼辦?」
「咱不是說好了嗎軒哥?我拿七個來這事兒就了了……」
「沒你大,千萬別叫我哥……電話裡我是說下午來拿錢,可沒答應你這事兒就了了。你借條上可清清楚楚寫著十七萬呢。」
「哎,不是,這可不行。今兒這七萬是我後頭這大哥出的,」他指指跟著的那人,「車我都押給人家了。你要是不把車給我,那這七萬你不能拿走。」說著去奪張磊手裡的袋子。
車上另外倆人一看要動手就下了車,遠處另一輛車的哥們兒緊跟著也全一路小跑著過來了。我伸手攔住他們,跟王立強說:「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借條上寫的一清二夢是十七萬,你就給一零頭,那這車給不了你。至於你從哪兒弄來的錢我不管,反正一個子兒都不能少。」
王立強撇一眼我們,唯唯喏喏的不敢再出聲,後頭那人更是一點動靜都沒有,眼睜睜看著我們揚長而去。
從後視鏡裡,我看見王立強跟戴墨鏡那人急切地說了句什麼,然後打起了電話。心裡冷笑一聲,當賭徒當然是要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