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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等人家大凡如此,連正妻爹孃都可做主,別說置辦幾個通房丫頭了。如鄭瀚玉這般到了二十歲上,房內空空的,才是當世異類。
但四太太是鄉下來的,聽聞鄉下女子脾氣爆,愛吃醋,甚而有為這些事跟丈夫動手打架的。
這下,她可有好戲瞧了。
四太太倘或敢為這事鬧騰,四爺那邊還不知如何,但頭一個得罪的就是老太太。何況,她也說不出理來,這事兒沒過明面,老太太只是隨□□代了一句,叫她挑幾個頭臉周正、機靈知事的丫頭。四爺看不上,那就只是房裡使喚的丫頭;看上了,更沒她鬧的餘地。
正當憐姝心裡計較時,忽見那四個丫頭從屋裡出來,面上都掛著笑。
她甚是奇怪,也顧不得自己還在罰跪,忙問道:「你們怎麼出來了?太太、太太留用你們了?」
翠竹性子穩重些沒有說話,晴雪倒是一撇嘴,言道:「太太留我們服侍了,還賞了我們些銀子。憐姝姐姐,你說的不對啊,太太分明是個和氣的主子。你怎麼那樣編排?」
翠竹拉了拉她衣袖,說道:「別說了,快回去收拾東西。太太說房裡空,叫咱們趕著過來伺候呢。」言罷,兩人便手拉手一道去了。
憐姝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死死的咬著唇,幾乎咬出血來。
外書房裡,鄭瀚玉正同朝中幾位大臣商議政務。
西南匪患漸起,聖上為遣將一事遲疑不決。若是鄭瀚玉身子康健,這一遭必定又是他去。然而如今他不良於行,慎王瞅著這個空子,便舉薦了自己的人上去。
三皇子陳良琮與他一向不和,只是近來為些舊事遭了皇帝斥責,實難有所舉動。於是這等事,自然由他們這些心腹幹將來操持了。
鄭瀚玉聽幾個人議論多時,都覺不妥,開口道:「各位大人所言倒是在理,只是這舉薦人選決不能草率。落了痕跡,難保不使皇上以為三皇子殿下羅織黨羽,結黨營私,培植勢力,反倒招禍。然則,西南匪患也是本朝一害,將當地百姓弄的苦不堪言,也必得是個能幹之輩前去,除此大患,方能造福一方。」
眾人聽著,都道有理,只說實在難挑出個人來,朝中能幹的武將,早已分成兩派三皇子與慎王兩派,餘下的都是些混飯的閒人。那些低階武官,他們也不識得。
正自議論時,鄭瀚玉忽瞧見一小廝在門外探頭探腦,心中有些不悅,斥道:「哪個東西,這等不守規矩,竟敢在這裡偷聽!」
蓮心聽見,忙快步出去,半晌又回來,一臉難色。
鄭瀚玉見他吞吞吐吐,有些不耐煩,說道:「既不好說,那就別說了。」
蓮心忙低聲道:「爺,銀硃傳信兒過來,房裡出事了,太太罰了憐姝姐姐在廊上跪呢。」
銀硃,那是三房用著的小廝。
鄭瀚玉起初聽他說房裡出事,還道桃兒出了什麼事,心陡然提了起來,待聽他說了餘下的話,鬆了口氣,淡淡說道:「我還道什麼事,房裡的事由著太太主張就是了,還用的著跑到這兒同我說。」說著,忽又想起一件事來,吩咐道:「今晨,你陳三爺送來一斛東珠,拿到房裡給太太,說留著給她鑲嵌首飾。」
蓮心連連應聲,轉身跑的飛快去辦差,心裡想的卻是:海棠苑是當真變天了。
第三十九章 蘇月瓏
六月的天氣,已很有幾分炎熱。
烈日當空,熾熱的光灼燙著憐姝的脖頸,汗珠子自她背脊上不斷滑落,將衣衫打了個透濕。
喧譁笑語聲如浪潮般一波一波的自屋中翻湧出來,打的憐姝陣陣暈眩。
自從她進府當差以來,一向勤謹小心,還從未吃過這等苦頭。
正當她幾乎挨忍不過時,恍惚中忽見蓮心從外快步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