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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北扭頭直視他的眼睛,說出自己一直以來的疑惑。
「別人恨不得離我這個怪人遠點,為什麼偏偏就你貼上來?」
漠北朝他走近幾步,離他更近了些。他步步緊逼看著方野,帶著審視和探究,卻發現了他臉上滲血的眉角和一側微微發青的臉頰。
他抿了抿唇,才說:「還是說你知道什麼?」
「我喜歡你,這個理由還不夠嗎?」方野垂眼看著他。
他解釋不了,難道要說「你有天死了,我去了你的葬禮,你小叔向我提到了你,然後我穿越回大學」這種話嗎?誰信啊。
「你瞭解我多少就說喜歡我。」漠北和他對視了一會,退回原先的距離,將保溫杯擱在洗手檯上,蓋上杯蓋,食指指腹輕輕摩挲著杯蓋,怔怔地看著杯子。
方野躊躇著,良久,才說:「你有抑鬱症,我知道。」
他有些急切,怕漠北怪罪:「花壇那天收拾的時候知道的,我不是故意的。」
漠北的手指停頓了一下,又恢復了原先的狀態。
「原來診斷書真被你拿了啊,那你是同情我,還是好奇心作祟?」漠北平靜地問。
他很少和人說起這件事,知道的人三個指頭都數得過來,其他親戚什麼的他誰也沒說,他覺得沒必要。
熟悉他的或小心翼翼,或避而不談;不熟悉他的,或疏遠,或排斥。
沒人會理解的,他們只求自己心安,總是一副自以為瞭解的樣子,其實根本什麼都不知道。
人們只會說些不痛不癢、於事無補的安慰,他該難受的時候還是難受,該痛苦還是痛苦。這些安慰和關心只會讓自己覺得很沒用,他無法做出他們希望的樣子。
漠北感到一陣失望,話到嘴邊就變成了這樣:「知道了之後呢?要我好起來?要我樂觀還是要我向前看?我做不到你們想要的。」
「不是的,我只是心疼你。」方野認真道。
聽到一個出乎意料的回答,漠北抬頭看他。
「為什麼心疼?」
方野看著他那張面露困惑的臉,思緒飄到了那場葬禮。
葬禮上發生的一切像是一場夢。只是黑白遺像時常出現在腦海里,耳邊的哭泣和心中的悲痛昭示著它曾真切的發生過,還有那張意味不明的畫。
他能感覺得到漠北在那些親人裡不受待見。葬禮上那些婦人的話,還有帶著惡意的揣測,以漠北這樣的性格和境況,實難得到幫助和理解。
只是這些只有他一個人知道。
方野被盯得有些心虛,很多話他不能明說,他也難以解釋,最後回答得有些含混:「你看著不開心,又不會照顧好自己,總是獨來獨往的。很多原因,我說不清了。」
聽著方野的話,漠北覺得有些新鮮,心裡有種異樣的情緒被他壓了下去,他想不管是什麼樣的說法,其實對他來說都一樣。
無非就想自己好起來。
目光落在保溫杯上,他忽然覺得自己很卑劣,明明知道對方心思,明明不該允許對方靠近,卻還是預設他的舉措,不拒絕,也不回應,接受他的好。他和吊著人沒什麼區別。
他貪圖那點溫暖,可這樣的溫暖會持續多久,方野遲早會厭的吧,他消極地想。
有些話還是要趁早說出來,別等陷下去了又捨不得,何況沒人會為一個罪人駐足停留。他想爛死在泥沼裡,還是不要拖累其他人的好。
漠北垂下頭,看著保溫杯,又摩挲了一會瓶身。
方野看著他的動作,知道他再度陷入了沉思,走近了一點,問他:「在想什麼?」
漠北沒回應,聽到他的話便收回手。將擦過的紙巾丟進紙簍裡,又伸手將洗手池上的紙巾和保溫瓶挪向方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