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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希望你以後能夠幸福快樂,不要不開心,可以答應我嗎?」
「好。」
「如果以後碰到了很喜歡的人,對方也很喜歡你,要好好對對方,明白嗎?」
「明白了。」
那天方野答應了葉晚秋很多事,每一句話都記在心裡,心裡想的卻是這些有什麼難的,他當然可以做好。
只是最後他還是失約了,母親也失約了。
兩個月後,葉晚秋在深秋的某一天走了。
葉晚秋走的那天他哭了很久。
他單方面和他爸鬧掰了。他恨他爸沒能早點來見母親的最後一面,讓她帶著遺憾離去。
他沒有照顧好自己,也沒有照顧好他爸。
葉晚秋走了的一個星期後,方野發了燒。
床頭沒有母親摸他額頭。
他將自己關在房間裡,悶在被窩裡,房間沒有開燈,黑漆漆的,他只感到眼淚一直往外湧,沾濕了枕頭。
後半夜時他睡了過去,夢裡,有母親餵他吃藥,給他順背,哄他睡覺。
他跟母親說:「媽,我好想你。」
他不知道的是,他爸開啟了他房間的門,把燒糊塗的他撈起來,給他吃了藥,抱了他一夜。
直到天亮他退燒時才離開。
那晚他在他爸懷裡抽泣,喊了一晚上的「媽媽」。
此後很長的一段時間裡,他還是不開心。
他第一次明白死亡是什麼,是母親不會再回來。
有天他偷偷跑去市中心,去了母親常去練舞的舞蹈室。
葉晚秋生前很喜歡跳舞,還給方野報了隔壁教室的跆拳道班,她說這樣的話既能鍛鍊身體,也可以和她做伴,後來黎淼加了進來,成了三人行。
以往每次都是他和黎淼先下課,然後去舞蹈室趴在窗戶邊等葉晚秋。
葉晚秋每次都要拖上幾分鐘,和身邊的朋友探討今天課程,直到方野等急了,小聲喊一句:「媽……該走了。」
她才依依不捨地和她們道別,然後帶著黎淼和方野去最近的一家甜品屋吃甜品。
那天他趴在窗臺邊,看著裡面翩翩起舞的身影,有男有女,有高有矮,就是沒有一個像母親。
眼眶感到酸脹,他不想在外人面前哭,只好坐在地板上,背靠著牆,偷偷抹眼淚。
裡面的音樂停了,人陸陸續續從裡面出來,有人在問這孩子是誰,方野便把頭埋起來,隔絕與外界的一切交流。
人群散去,過了會,上方出現了個聲音,是個有些清亮的男聲,還沒過變聲期。
「你怎麼了?」
方野不理。
「你在哭嗎?」
方野只好悶聲說:「沒有。」
「你坐在這裡等人嗎?」
這話一出,方野更難受了,因為沒有人可以給他等。
男生沒有立刻走,在窗邊站了一會,午後沒人的教室很安靜,方野聽到他似乎從口袋裡摸索著什麼,有些細微的聲響。
「我請你吃糖吧,你別難過。」
有人在後門處喊他回家,他對方野說:「額那個,我媽媽來接我了,我要先走了,糖我放在窗戶邊上,你記得拿。」
方野沒有立即抬頭,腳步聲遠去,那對母子還在說著話。
「小北,那個小孩是誰呀?」
「不知道,不過我給他糖了,因為他看起來好像不開心……」
很多話因為隔得遠,變得斷斷續續的,方野只聽清了那句「他不開心。」
腳步聲即將消失時,方野站了起來,看見遠處那個清瘦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處。
他的注意力回到了窗邊放的幾顆用透明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