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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承雲搞不清楚自己此時的心中,是嫌棄更多,還是心疼更多。
“你個慫蛋,怎麼能這麼丟人?”郭承雲幾步跑了回去,扯上張清皓袖子拖著就走。
“你最大的願望,真的是支配全世界?”張清皓突如其來的問話讓郭承雲措手不及。
郭承雲聳聳肩道:“我說氣話你都信。我以前身體毛病多,最大願望是多活幾年,找到一個人跟我互相扶持,到處瞎逛逛,瞎咋呼。如果我活膩歪了,可以往那人懷裡一鑽,吞安眠藥來個安樂死。不過這樣對那人不公平,我還是自己回到我養小狼的那座深山野嶺,抱著我的安眠藥……唉,你這邊臉真醜。”
郭承雲看見張清皓的豬頭臉湊得很近,突然繃不住,笑了出來。
“你後面那種離開的方法,對被你丟下的他來說,更不公平,”張清皓認真地說,“在認識你以前,他已經浪費了很多年。你任何離開他的行為,都是在浪費相處的時間。別再這樣幹了。”
“‘別再’?我什麼時候幹過類似的事。”
“很多。”
“呸,”郭承雲啐了一聲,“你把別人說得像個小心眼的跟屁蟲似的。”
時值八月,這個學校的學期比較長,現在正在期末考,準備放暑假。
張清皓除了體育課不學自通之外,別的科目一概紅燈高照。
郭承雲知道張清皓失過憶,可畢竟也上了大半年的學了,為什麼他還是連點皮毛都學不會?
張清皓卻很淡定,他知道自己還沒完全從狼的思考模式轉換過來。
白天聽數學老師公佈測試成績,雖然沒有說出確切分數,但非常明確地指出張清皓的分數低得太過離譜,要去他家坐坐,張清皓終於坐不住了,說他家裡沒有家長。
在老師那半關心半逼供的目光下,張清皓看了郭承雲一眼。
我擦!你敢把我抬出來!你在學校對學習不上心,回家看日語課本倒是來勁得很。郭承雲用噴火般的眼神在張清皓臉上鑿成了對穿。
最終張清皓迫於郭承雲的淫威沒敢吱聲,這拜訪家長的事兒暫且擱置。但郭承雲依舊無比憤怒,萬一以後真被發現自己是他哥,作為這名不學無術學生的唯一“家長”,郭承雲指不定真的當場喝令張清皓在地上刨個坑,把這姓張的蠢蛋活埋了。
於是在假期開始之際,自危不已的郭承雲對張清皓約法三章,白天可以自由活動,但是晚上必須和郭承雲一起自習。
張清皓順從地開始了假期的學習生活,每天晚上明明提不起興趣但還是強打精神寫寫算算,其實還是有那麼點令郭承雲愉悅的。
白天張清皓專心致志地學著日語,郭承雲大致能猜到他有什麼目的,小時候聽過張家有個分裂到日本去的精銳部。不過郭承雲自認為自己管不著張清皓的家事。
郭承雲基本宅在家,上午學鋼琴,下午寫字畫畫。鋼琴老師是以前郭家為郭承雲請的,現在直接到張清皓這裡來授課。
不過郭承雲沒有鋼琴天分,只能勉強說是有所長進。畫畫水平倒是突飛猛進了。
張清皓別的方面不長進,在語言方面可塑性倒是非常強,到了八月底,他告訴郭承雲自己已經學完入門級日語教材,能用標準發音來唱歌了。
在一個晴朗的夜晚,二人坐在院子裡乘涼,張清皓拿了一把吉他,在郭承雲懷疑的目光注視下,用指甲背在琴絃上拂了一下,然後又是一下。
“這琴……音色挺好的。”郭承雲不肯承認那撩撥人的琴聲讓他有些心神盪漾。
“嗯。”張清皓的手指輕盈地動作起來,串起連貫的音符。
郭承雲怕自己被溪水一般清亮的琴聲勾了魂去,趕緊出聲給張清皓一個下馬威:“看不出‘那個你’小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