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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分鐘後,門口出現一個□□傘的年輕女人,吳院長開了辦公室的門,下樓去迎。
姜晨拍了拍身上的雨水,一臉疲憊,她自打知道章焰得了抑鬱症後就開始大量查閱資料,諮詢各種專家。
哪怕章焰在電話裡婉拒了她的好意,但她還是把這件事攬在了身上。
吳院長看著章焰的診斷報告,眉頭緊鎖。
「你要不是他的老同學,我真不敢相信這上面說的是我兒子。我這個當媽的……」吳院長搖搖頭,苦笑。
姜晨喝了口茶,開始安慰:「您看您都沒有看出來,說明他要不就是藏得緊,要不就是症狀還不明顯。章焰打上中學那會兒就覺著自己是個男子漢,這點事兒他興許根本沒放在心上……」
「那也不行,我得趕緊給他打個電話。」
吳院長說著就撥通了宋淼的電話。
宋淼的。
掛了電話後,吳院長發現姜晨的臉色變了。
電話裡,她對宋淼說:「晚晚啊,你說這臭小子怎麼可能得抑鬱症呢?你替我多陪陪他吧,你說的他肯定聽……」
吳院長和章焰宋淼是一類人。
不信病,不信命。
她相信章焰是存在這種症狀的,她難過的是這小子自己扛著不跟她分享,而她始終認為,這不是個大事兒,以她對自個兒兒子的瞭解,他必定是有能力去化解的。
就沖他對宋淼那份兒心,這能是有抑鬱症的人幹得出來的嗎?
哪個抑鬱症還有這閒工夫去追姑娘?
「姜醫生啊,謝謝你的一番好意,作為患者家屬,我會密切關注他的身心狀況,你看眼下他也和女朋友出去散心了,是不是對病情有一定的幫……」
「女朋友?」姜晨慌了。
吳院長知道章焰的心思,為了不耽誤人家姑娘,她想趁機拂了姜晨的心意。
「是啊,章焰沒跟你說過?他追這姑娘都追到醫院裡去了,眼下這姑娘的奶奶就住在我們養老院裡,這門親事我跟老人家都同意了。」
親事……
出了養老院的門,姜晨站在路口打車,大雨依然下著。
伴隨著滾滾雷聲,她看著水面上自己的倒影形單影隻,孤獨又瘦弱。
有下午趕去上學的高中生飛快地踏著水上了公交車,年輕的男生女生們臉色洋溢著青春的笑容。
在她的印象中,她的學生時代總是灰頭土臉的,穿著肥大的校服兩點一線的奔波在學校和家裡,沒有任何課外活動,也沒有朋友。
她總是羨慕地看著章焰他們一幫男生和班裡最好看的女生每天成群結隊的放學上學,他們會一起去打遊戲打籃球,會一起看電影看小說,他們總在課間談論著她看都沒有看過的動漫和偶像劇,而她還要裝作一副「我是好學生,我與你們不一樣」的高姿態從他們面前驕傲的走過。
那會兒,章焰總是在想抄作業的時候「欺負」她一下,但拍她頭的手總是很輕。他會故意逗她,她也會故作生氣,但最終都會把自己的筆記和作業本扔到章焰的桌子上,又偷偷的帶著笑走開。章焰還回來的時候會在裡面夾一張小紙條,每一回內容都一樣。
兩個字:謝啦!
章焰的字很好看,據說是被他父母逼出來的,這是他身上唯一一個和姜晨相近的特質。
姜晨的密碼日記本里夾著章焰寫的每一張「謝啦」。
吳院長掛了電話後,宋淼換了衣服下了樓。
一身黑色長裙配白色帆布鞋,文藝範兒十足。
「喲,原來咱們淼哥是穿裙子的啊?」章焰在小酒館的角落裡寫著明信片,看到宋淼下樓,相機直對著她按快門。
宋淼走到他身邊,看到滿桌子的明信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