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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念看她羞憤難耐的模樣,笑得肩膀都顫了起來,「我又與你不同,是正兒八經的大家閨秀,從前我在江寧可是橫行霸道的。」
季央看她笑得淚花都來了,眼底卻藏著一抹哀愁之色,知道她是故意裝出沒事的樣子。
季央拿出手絹替她拭了拭眼圈,「你就拿我打趣吧,我也隨你說了。」
季央什麼也不問,只是傾聽陪伴,陸念就慢慢地說,與她說起在江寧的人和事,「江寧的水也比這裡清,山也比這裡高。」她將頭枕在季央肩上,喃喃道:「阿央,我想回江寧了。」
季央柔聲笑道:「你說得那麼好,我都想去了。」
「那我們一起去吧。」陸念眼睛一亮,隨即又暗淡了下來,她知道季央不可能陪她去,沒人會陪她去。
陸念道:「我瞎說的。」
季央一時不知如何安慰,只能輕輕拍她的手,陸唸的衣袂自手腕上滑落,潔白的手臂上赫然是好幾塊淤青的痕跡。
季央臉色一變,抬起她的手問:「這是什麼!」
陸念吃痛抽了口氣,將手收回擼下袖子遮掩住,「沒什麼,不小心撞到了。」
季央根本不信,這哪裡會是裝出來的,分明像是被掐的,陸念再怎麼也是陸侍郎的女兒,陸夫人與陸悠寧就算再不喜她也不敢明著這麼欺負她,而且以陸唸的性子就算冒著被陸侍郎責罵的風險,也不會讓自己吃這樣的虧。
她就不是一個會忍氣吞聲的人,曾經陸念還教她說,若是打不過,咬也咬上一口。
季央抿了抿唇道:「是不是伯母?」
陸念不說話,算是預設了。
她撫著自己的手臂,笑得無力,「阿央,你說活成我娘親那樣是不是很可悲。」
為了丈夫的多看一眼,為了不與正妻起衝突,她不僅自己忍氣吞聲,還要她的女兒陪著一起熬,不許她與陸悠寧起衝突,更不許她爭,有不順心就拿她出氣。
陸念倒不是覺得有多痛,她只是怒其不爭。
她想一走了之,可溫氏是她的娘親,她沒法扔下她不管。
陸念慢慢說著,語調甚至沒有起伏,季央卻能聽出她話語裡的悲傷。
季央道:「伯母是等了太久盼了太久,不敢再有一絲一毫的變故,她早已陷在了自己這種情緒裡,你改變不了她,你能做的就是讓自己好好的。」
「陸侍郎對你一定是有虧欠的,你兄長也很關心你,你要想辦法讓自己過得好。」
陸念沉默下來,許久才點點頭。
季央還是不放心的拉著陸念說了好多。
陸念看她無比憂心的樣子,笑得合不攏嘴,「我就是氣不過,沒你想得那麼不得了。」
她口吻嫌棄,「都是我大哥他瞎操心。」
季央看她是真的好了點才放心下來。
二人話著話,眼看著快到午時,季央才與她告別去了大理寺。
臨走前她還將那本《四時幽記》買了下來。
裴知衍從地牢出來,聞到自己身上粘著的血腥之氣,先去換了衣裳才去見季央。
季央沒有像在家中那般佔他的桌案,而是規規矩矩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書。
見他進來,起身得體一笑,「夫君。」
裴知衍眉心輕斂,他不喜歡這樣,這模樣和上輩子太像了。
他命人將門關上後,季央才又恢復了往日的膩人勁兒,一手勾著他的手臂,另一隻手背在伸後,故弄玄虛的問道:「夫君猜我在看什麼?」
裴知衍垂眸看她,「這我如何猜得出。」
「時有四分,以陰陽界斷為二,憑之十一月十八啟始,夜長晝消……」
季央搖頭晃腦的念著,裴知衍微擰著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