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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他餵點熱水,應該會好的吧?
………………
冬天,嚴瓊玉總是忘不了那個冬天。
從小照顧他,辱罵他,告訴他他的母親是個賤人的老師死了,死於一場疾病。她死的太快了,他還沒來得及報復,所以他並不高興。
大人們以為他在為那個老師的死而傷心,可他們什麼都不清楚。
學院裡來了一個新的負責照顧他的老師。那個老師總是用冰冷的眼神審視他。
他對他說:「我來自『理想國』,那是所有oga的理想國,我們至高無上的領袖嚴慕是你的母親,不過,你的存在對她來說是個恥辱,你存在本身就代表著這個骯髒帝國對她的迫害與侮辱,我來是為了淨化你這個邪惡之子。」
嚴瓊玉從他嫌惡的眼神裡看出來,他想殺他。但是他動手時又總是猶豫,因為嚴瓊玉長的很像嚴慕,而這個自稱從理想國而來的男人明顯愛慕著嚴慕。
那時候嚴瓊玉還很小,但是他已經知道如何利用一切可利用的東西保護自己,他好像天生就能洞察人心。
所以一次又一次,他從這個男人手中逃脫,並用各種辦法將自己送進醫院,只有在醫院裡,他才能暫時躲過那些危險。
因為各種主動或被動的原因,他小時候總在生病,身體上的痛苦並不是那麼難以忍受,他躺在醫院的病床上,透過被分割成小塊的窗戶看外面的大雪,思考著下一次要如何自救。
那真是個漫長的冬天,他清楚地知道沒人能保護他。
………………
嚴瓊玉從昏迷中醒來,他有一瞬間以為自己還在那個寒冷的冬日,但是很快,從四肢百骸裡湧上來的溫暖讓他清醒。
過去的早已過去,而眼下,狹窄昏暗的小空間內,他借著微弱的光看清了眼下的情況。
昏睡前被他抱在懷裡的王鸞半靠在床上,睡得正熟,而他靠在她胸前,兩人緊緊依偎在一起。
她的身上還有些汙漬,傳來一股不太好聞的燃料味。
嚴瓊玉看到床邊被改裝過的發動機,感受著屋內還沒散去的熱氣,眼神微微閃爍,他大概能猜到王鸞做了什麼。
腦袋裡的刺痛還沒有緩解,他微微動了動,想要坐起。
這動作驚動了王鸞,她閉著眼睛摸索了一會兒,摸到了嚴瓊玉微涼的手,眉頭皺了皺,習慣性把他扒拉了一下,讓他靠在自己懷裡。
嚴瓊玉聽著她舒緩的心跳,用手指點了點她的手臂。
大約過了十幾秒,嚴瓊玉清楚地感覺到王鸞的身體變得僵硬,她僵硬地抬起胳膊鬆開他,翻個身背對著他,又捲起被子面對著牆面一動不動。
看著她這一系列動作,嚴瓊玉都能猜到她從睡迷糊了下意識給他分享溫暖,到漸漸清醒發現自己在做什麼於是假裝無事發生甚至開始逃避的心理活動。
看她死活不睜開眼睛,好像還在熟睡的樣子,嚴瓊玉笑了一下,坐在床邊傾身過去,將手輕輕搭在王鸞的肩上,對她說:「謝謝。」
他說完就起身了,王鸞閉著眼睛,聽到身後衣服摩擦的細微聲響,隨即他推開遮擋物走出去。
屋內沒了其他動響,王鸞這才翻身睜開眼看著頭頂,疲憊地吐出一個草字。
昨晚她真的很擔心嚴瓊玉會被冷死,看他手腳發冷,還克服心理障礙抱著他取暖,餵他喝熱水,折騰了大半夜。
外面的光從細小的縫隙裡照進來,床邊的發動機早已經停了,用完了最後一滴燃料。
推開門走出去,外面天光大亮,太陽已經出來。這地方太陽一出來溫度就急劇升高,一點看不出昨晚上滴水成冰的寒冷。
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髮,王鸞走到嚴瓊玉身邊:「你好點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