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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會兒奴婢很高興,很得意,一下子從伺候人成了被伺候的,放眼整個府中,除了李蓮再沒有比奴婢更幸運的人了。雖然明白:蓮,榴,不過都是多子,老夫人不過是想要個孩子,奴婢也是,至少有了孩子能多個依靠。可是,公子……公子根本沒碰過奴婢。”孫氏說著抬起頭,蔡嫵才發現,她眼睛裡不知何時竟然有了淚花,聲音也有些哽咽。
“不止是奴婢,李蓮那邊也一樣。奴婢開始只覺得公子年紀小,脾性頑劣,等過些時候或許就好了。可奴婢後來發現自己錯了,公子他就算年紀漸長,脾性也沒多少改變,他還是會照舊夜不歸宿,有時候就算在家也是歇在書房或者自己院子。他根本沒把我們當做過妾,即便是去我們那裡,也不過是想找人逗逗悶子,抓人聽他說說話罷了。”
“可即便這樣,他也算是一個體貼人,從來不曾缺過、短過我們的任何東西。只要開口,他能給的全都給。而且從小到大,就算再頑劣,公子也從未欺負過府裡的小丫頭。夫人,您以為李蓮真的愛哭嗎?怎麼可能?那個女人在灑掃上曾受過不少氣,奴婢可從來沒見她像現在這麼掉眼淚。呵,您不知道吧?公子其實是個挺怕麻煩的人,只要哭著,公子那頭是甚麼要求都能答應她。連老夫人也會派人送東西安撫,讓把人帶過去親自勸慰。瞧這兩頭得利的事,不過掉掉眼淚就行,她幹嘛不做?”
“後來奴婢知道,那次差點兒要了公子性命的病,是他跑去潁陽留下的。奴婢心裡不服,專門派人打探過您,聽到的無疑都是:人美,心善,和氣,能幹。奴婢當時就想,這樣的主母進來門,還有我什麼爭頭?公子是個沒把人放在心上的,靠不住;老夫人身體又不好,指不定哪天就沒了,奴婢又沒有孩子能依靠,算來算去,能把持在手裡的只有錢財了。想來李蓮和奴婢是一樣的想法,不然也不會在那會兒和奴婢爭的頭破血流了。”
“奴婢該慶幸,您進門那天禁的是奴婢的足,讓奴婢有足夠時間想好後路。說來也是奴婢貪心,奴婢該從第一眼見您就知道,您不是個任人舀捏的小丫頭,該早點抽身,只是那會兒捨不得這份體面富貴,不然也不會弄到現在這般境地。”
孫氏說完就低頭抖著肩膀苦笑,眼淚因為笑意“撲簌撲簌”地落下。
蔡嫵看著這樣的孫氏,沉默了一會兒,沉著聲開口:“說完了?”
孫氏一愣:她預想裡,聽完她這些肺腑之言,夫人就算不感慨,也會有些動容啊。可現在聽起來夫人的聲音怎麼竟帶著一絲火氣呢?
蔡嫵不理她的驚愕表情:“說完了就起來吧。剛才有一句你說對了:蔡嫵不是任人舀捏的小丫頭,所以你要是想著靠這個打動我,還真次了點。還有一句你沒說,我蘀你說吧:蔡嫵不是個賢惠人,看不得你家公子左擁右抱,就算只是名分上的也不行!你自請出府倒是識時務的,只是這些東西,還是不用想著我因可憐你把它再送還你了。”
孫氏臉色變了變,咬咬唇沒說話。蔡嫵卻介面說:“你出去了可有好去處?”
孫氏低聲說:“冬梅姑姑一生未嫁。去年老夫人病時,冬梅姑姑為了尋個以後依靠,曾私下認了奴婢做乾女兒。奴婢出府後就在乾孃那裡,以後也好和乾孃相依為命。”
蔡嫵向前一步,定定地看了孫氏一會兒,忽然笑了:“不用把你自己故意說得那麼可憐。相依為命?冬梅跟在婆母近二十年,連你家公子都得尊叫一聲姑姑,蔡嫵憐惜府中舊人,不會讓你真的這麼一身素淨的離開。你回去收拾東西吧,晚些時候,杜若會給你送些東西過去。”
孫氏愣了愣,有些難以置信地看看蔡嫵。見蔡嫵沒有開玩笑的意思,終於還是拍拍身上塵土,站起身來。衝蔡嫵行了一禮後,轉身走出。
“身契會一道送過去。以後就換回姑娘打扮吧。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