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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英輕手輕腳的把金紗帳收攏起來,掛在邊上的鉤子上,細聲問道:“娘娘,早膳準備吃什麼?”
李清漪沒有立刻應聲,她的目光在如英通紅的眼睛上一掠而過,腦子裡有什麼一閃而過。她沒能抓住那一瞬而過的想法,蹙了蹙眉,開口問道:“王爺呢?”
“王爺……”如英似有幾分慌忙,垂了眼,語聲倉皇,“王爺他臨時有事,去忙了。”
李清漪心裡的那點奇怪越發濃重起來——對於裕王來說,會有什麼事比自己還重要?她隱約覺出幾分不詳的意味來,開口問道:“那貝貝呢?”說罷,她抬起眼去看如英,似要從她眼裡看出什麼,“你讓人把她抱來吧。”
如英面上一白,嘴唇哆嗦了兩下,不知該如何應聲。
就在此時,不知是不是母女連心,本還耐心等著如英回話的李清漪像是察覺到了什麼,忽然移開目光看向外邊。她眸中的瞳孔微微一縮,不自覺的抿了抿唇,自語道:“你有沒有聽到?是不是,貝貝哭了?”
如英一張臉白得不能更白了,她只是擺手道:“您聽錯了吧……”
話聲還未落下,只見李清漪也不知哪來的力氣,一力翻開被子,竟是跳下了床。
如英都呆了,手足無措的上前去扶她:“娘娘,您現在不能下床,要是吹了風……”
李清漪沒理她,一時找不到鞋子,只得赤著腳往隔間跑去。她在床上躺了幾日,初初踩在冰冷的地面上,腳一軟險些跌倒,可她卻還是堅定的推開了上來扶人的如英,快步往隔間去。
其實,隔間和正房離得很近,這麼短的距離,跑起來的時候卻覺得很長很長。她腦子一片空白,像是什麼都想不起又像是想起了什麼,風吹得她的寢衣烈烈生風,一頭烏髮也跟著灑落開來。
木門本就不隔音,離得近了,果真能聽到了孩子微弱的哭聲。
李清漪心中猛地一跳,伸手用力一推木門,隔間的雕花木門被推開,一屋子的人都聞聲回過頭來。
因著是白日,陽光透過格窗照入內室,似是凌空灑了一把金粉,金燦燦的。屋內的情景一覽無餘,纖毫畢現——只見裕王滿面焦急的站在榻邊,幾位太醫院的太醫則繞著長榻把榻上的貝貝圍了一圈,正中的李時珍手裡捏著銀針,那樣長的銀針就直直的刺入孩子稚嫩的身體裡。
李清漪只看了一眼,目眥欲裂,她覺得這一刻彷彿有千萬根的長針同時密密的刺入自己的心裡,心口砰砰跳的心忽然靜了下來,像是一團死肉,又冷又痛。
她看得眼眶發紅,想要尖叫,想要哭泣,想要說些什麼……可是喉中卻有什麼梗著,竟是又幹又澀,什麼都說不出來。最後,只穿了件雪白寢衣,披髮赤腳踩在地上的李清漪腿一軟,險些跪伏在地上。
“清漪……”,裕王眼疾手快,快步上前扶住了人,欲言又止
李清漪沒有理他,目光仍舊定定的看著榻上的女兒。
幾位太醫或多或少都往這邊瞥了幾眼,唯有李時珍心如靜水、目不斜視,隨著他的施針,孩子的哭聲漸漸止住了,很快便又安靜了下來。
李清漪仍舊沒有收回目光,定定的看著,口中卻問裕王道:“……你打算瞞我到什麼時候?”
裕王神色頓變,竟是一時說不出話來。
李清漪這才轉眼去看他,那雙杏眼裡的火焰漸漸熄滅,再無往日的明亮。她的聲音裡只剩下滿滿的失望和痛苦:“我以為,你愛貝貝,”她的眼淚一滴又一滴的從眼眶裡落下,只聽她艱難而又幹澀的道,“我以為,你愛我……”
我以為,你愛我。
這六個字何其的溫柔又何其的殘忍。如刀劍插心,一刀斃命。
裕王清醒的感覺到那柄無形的刀刃直直得插入自己的心肺,那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