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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外鄉人吃驚了,茫然且困惑地嘟囔一聲。“蜀中唐門?官老爺這玩笑話還真是……”
阮鷹見他還裝傻,也不再繼續揭了,端起酒碗啜了一口。
“今天這酒不好。”他嗅了嗅酒碗,啞聲道,“一股追魂香的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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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靖衣回房,扭頭看著吳樂把門重新鎖緊,確定周圍沒有其他人了,把自己帽簷揭開。“唐門?”
吳樂擺擺手,繼續聽了一會,然後走到桌邊坐下倒了杯滾燙的水,數了三枚淡青色藥丸在裡面,晃著杯子讓它們化開,漫不經心道:“別人說什麼你就信什麼?”
葉靖衣走到他跟前,伸手在那杯子裡沾了沾,抬起如玉蔥般的手指淺淺按在吳樂眼角。
“喂。”吳樂看著她,整張臉上只有雙眸跟之前一樣,漆黑如點漆。
葉靖衣手指往旁邊輕輕一劃,抹開了吳樂眼角的一層粉。
“……喂,”吳樂無奈地看著他,“我身邊沒多少材料可用,你都給我浪費了。”
“這易容的功夫倒是很像唐門。”葉靖衣眨了眨眼,把自己手指收回來,看著吳樂自己嘀咕著左右去找盒子去調新的粉漿。“你是唐門的外姓弟子?”
“是啊是啊,為什麼不是。唐門多好,威名遠揚,惡名昭彰,殺人者恆被殺之,十足的煞氣門派。”吳樂一臉的漫不經心,“我說大小姐,咱們一路無非就是湊個巧,正好都想離開揚州城罷了,你老是這麼給我添麻煩,我就把你自己扔在這兒了。”
這話沒錯。葉靖衣自發現吳樂有不告而別的念頭就悄悄留意上了。她自己的身體先天不足,但金絲雀在籠子裡關太久,對外界嚮往憧憬得很,因此南下之意一旦打定,比吳樂的行動還要更快,最後反倒迫得身邊這人走得也匆忙了。
只不過兩人現在還沒意識到揚州城那邊給他們安了私奔而走的說法。葉靖衣最近身體每況愈下,但精神上有一種酸澀的滿足逐漸充盈,也算不虛此行。反倒是吳樂隔三差五會被藏劍的人發現,每到一個落腳之處就要在十幾裡外再佈置一些痕跡來誤導對方,易容換了至少五次,還是疲於應付。山莊給的命令估計是要捉活的,他前幾天拼著被重劍割傷腰腹避開了人群閃進人流密集的小巷,忍住了沒有在最後一秒動用浮光掠影。
沒想著今天被一個小鎮的捕快給看出門道了。
“你們藏劍有追魂香?”吳樂盯著葉靖衣,“怎麼用?怎麼解?”
葉靖衣搖搖頭,“我只知道哥哥們平時會用一些薰衣服的香料。”
“說笑。”
“我沒有,”葉靖衣平靜地回應他咄咄逼人的視線,恬靜如畫一般。“確實沒有。吳樂哥哥。”
吳樂手一抖,全身寒毛幾乎一瞬間都豎起來了,杯子裡的水直接抖出來一些在手腕上,燙得他臉色一瞬間比葉靖衣還白,杯子沒拿住差點摔地上:“……別這麼叫我!”
葉靖衣抿了抿唇,有點委屈。她自幼三陰逆脈,冰肌玉骨,膚清盛雪,乍看宛如玉雕一般,豆蔻年華,冰雪動人。吳樂看她臉上浮現一些難過,知道自己言重了,坐立不安,“我是說,你就叫我吳樂就行,哥哥什麼去掉為好。”
葉靖衣輕輕道:“太沒禮貌了。”
“我自己有妹妹。”吳樂吧杯子推在一邊,繃著臉低頭把手上的水用力抹掉,“你自己也有哥哥。這稱呼太過親密,你留給你自己家裡人就行。”
“……”葉靖衣輕聲道,“我那天聽見凡哥哥是這麼叫你的。”
吳樂豈止是渾身寒毛豎起來,頭皮一瞬間就是轟地一炸。“——夠了!”
他自己是家族裡驕縱出來的混世魔王般的人,自感手腕已經夠高階,但跟葉凡五尺以內待了不到三個月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