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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夫領命,接過荷包就下車將銀錢交給那兩位學子。
那兩人先是不約而同地冷麵拒絕,車夫指了指車廂上的公主府標誌。
兩位學子一怔,隨即接過荷包,拱手朝著馬車行了一禮,面色卻是強忍著震驚和感激。
等到車夫回來,沈覓見拐角就是製造署,索性不再讓車夫去擠製造署門前的馬車位置,直接就停在了此處。
隨侍的侍衛穿著斗笠立在一旁,沈覓和雲霏一同下車去透一透氣,卻見拐角處走來兩人。
小廝撐著傘,扶著穿白狐裘的青年緩步走來。
是顧微瀾。
不知道顧微瀾是什麼時候從公主府中出來的。沈覓上次見他,還是他在院中割肉烹酒,甚至還將他的血肉酒推在她面前請她喝下去。
沈覓想到當時場景,不動聲色地撫了一下胸口。
她下意識有些牴觸和反胃。
沈覓抿緊唇瓣,本著兩國禮節,滿是敷衍地打了個招呼。
想來顧微瀾看見她也不會好受。
他說過不想那麼快回去,她不僅逼著他和顧衡回南朝,還用的他的人。
顧微瀾的面色看著比上次相見要蒼白得多,他嘴唇幾乎都看不見血色,一身雪白狐裘站在雪地中,唯有黑髮黑眸,宛如淡淡水墨上濃抹了兩筆,攜著溫文爾雅的溫和,對著沈覓莞爾一笑。
「清晏,許久不見。」
這個時候還能一臉真誠平和地對著她笑出來,沈覓不得不贊聲厲害。
雲霏走到沈覓身旁撐好傘,滿是戒備地盯著面前的兩人。
沈覓道:「恭喜三殿下回朝。」
顧微瀾面色不改,眼波依舊柔和,道:「還要多謝清晏。」
沈覓營業微笑。
顧微瀾默了默,慢慢嘆了一口氣道:「是瀾讓清晏覺得麻煩了。」
——又給殿下添麻煩了。
越棠也會這樣說。
但是差不多意思的話,越棠說來,沈覓心疼地不厭其煩解釋,讓他知道他沒錯,顧微瀾說來……
沈覓只覺得,真是好濃的劣質茶味。
顧微瀾極為擅長察言觀色,似乎看出沈覓的不想多說,他沉默了一下,側身看向遠處那兩位學子遠離的方向,又換了語氣換了個話題,道:「清晏這樣是白費功夫。」
他轉過身面對著沈覓,眸色不再柔如春水,看上去卻增了幾分仙氣飄渺。
「清晏殿下賢名天下皆知,雖為帝王掌上珠,卻以公主之身,不輸皇子之德,今日瀾親眼見識了。」
顧微瀾說話時的呼吸散為白霧,聲音都浸上了一層遙遠冷清。
他話語忽然犀利起來,道:「可是,公主只是公主。清晏這些年為北朝贏下的好風氣,就不怕為他人做了嫁衣裳嗎?」
南朝有三皇子、太子之爭,北朝同樣有二皇子、清晏公主暗中的較量。
若是顧微瀾面對這處境,他才不會吃力不討好,賢名他也可以做到,可是風氣越亂越好才是。
雖然都擁有帝王的恩寵,可他不是嫡長,沈覓不是男子之身,他和她在某種程度上是一樣的,同樣難以名正言順登上九五至尊之位,何必先操之過急,在不確定的東西上下心思?
就算真想為民請命,也等大權在手勝券在握時,再考慮不遲。
顧微瀾眼眸柔和起來。
其實他和她有那麼多相似之處,就連對越棠好過,也是兩人同樣都做過的。
他也有他的悽慘。
可越棠有她偏寵,顧衡那蠢貨也和她相識。
她為什麼就是注意不到他呢?
沈覓出來就是為了散心不去理會朝中事,聽到顧微瀾又提起,她揉了揉額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