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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得,要得,就吃完噠。天天吃的,怕什麼……”
然後,已經走到了院子裡的他,就突然覺得耳膜一疼,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夏冬說,從那天開始,他就已經是個死了的人。之所以還活著,是因為他還沒有過過一天的好日子,別個吃的,他也要吃,別個有的,他也要有。至於其他的事情,再也不是一個死人可以去考慮的了。
多年之後,江湖上出現了一位大哥,一位從來就沒有靠過別人、求過別人,向來就獨來獨往卻憑著聰明絕頂的頭腦、歹毒兇狠的手段與深不可測的城府自立一方天地,如同傳奇般出現在我市黑道的大哥。因為個子矮小與行事作風陰險,人們稱呼他為:老鼠!
我之所以要提到他,是因為無論關於九鎮江湖還是關於這個故事的發展而言,這個人都不能不提。
他曾是我的兄弟。我被伏擊的當天,他也是當事人。
公元一九八九年農曆十月十七,我應該記住的一天。
我能夠永遠都記住這個日子,除了這一天是我的好兄弟鴨子的生日之外,還因為,在那天我認識了夏冬和北條。
煙花廠爆炸之後,老闆連夜就逃之夭夭。大腹便便的鎮長趕到處理大會上,對著夏冬以及那些痛苦欲絕的死難者家屬們說:“經過調查,這次事件是由於違規操作引起的。主要負責人現在已經逃跑,公安機關正在抓緊追查。請大家相信政府,一定會給你們一個交代。”
這句話過去了三個多月,當夏冬與死難者的家屬們一次次來到鎮長辦公室,見到的卻是一副越來越鐵青的面孔之後,他終於明白了過來:跑掉的老闆不找到,他們是得不到補償的;但是人海茫茫,這麼大的中國,能找到他嗎?
找不到。
所以,他不再參加那些職工家屬們討要說法的行動了,他也不再上班。每天,他就渾渾噩噩,如同野鬼般遊蕩在九鎮的大小街道。這段時間,他喜歡上了打檯球。於是,他也就透過他唯一的好朋友——一條街上穿開襠褲長大的北條,認識了同樣喜歡打檯球的鴨子。
頭一天,我就接到了喝酒的通知,上完班趕到鴨子家裡為他過生日時,鴨子專門找一林借過來的錄影機已經開始播放起了李小龍的《唐山大兄》。
何勇、皮鐵明、一林、鴨子正與兩個看著有些眼熟卻從來沒有打過交道的同齡人,以及幾個女孩子在一起已經喝得熱火朝天、歡笑連連。
我笑著和所有人招呼。耳邊傳來了鴨子的喊叫:“姚義傑,老子的生日你才來啊?畜生,來來來,坐坐坐,一林,你往這裡挪一下唦。”
剛進門,還沒有落座,我就被已經明顯喝多了的鴨子迎頭罵了一通。我懶得理他,與大家打個招呼,自己找位置坐了下來。
“哎,給你介紹兩個新朋友,這個是北條,這個是夏冬,都是兄弟啊,鐵聚(方言,很鐵的朋友)!”
北條很豪爽,鴨子一說完,他就端起酒杯,先一口飲盡,然後才倒轉杯口對著我說:“沒得什麼講的。鴨子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看得起我,一起搞一杯。我敬你。”
根本沒得辦法,空著肚子,一口菜沒吃,連屁股都沒有坐熱的我,也只能跟著他們端起才滿上的酒杯,一口喝乾。
我還在喝,就聽到鴨子又嚷了起來:“喂,北條,夏冬,我給你們說啊,曉不曉得?老子的兄弟和闖波兒擺場的時候,姚義傑就是當事人。闖波兒,橋那邊的大哥,曉得唦?你們就莫看這人而今一副斯斯文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