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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什麼?」馮依依抬起手背搓搓眼,忙彎腰去拉秀竹。
方才面對婁詔,她不是沒有情緒,心裡也是波動。現在面對秀竹,馮依依已然情緒崩潰。
力氣小,馮依依拉不起秀竹,乾脆同人一起蹲在地上,抱成一團哭泣。
「小姐,你沒事。」秀竹泣不成聲,緊緊攥著馮依依的袖子,死活不松。
馮依依摟上秀竹肩頭,清淚滑下,鼻音濃濃:「你也沒事,太好了。」
倆姑娘在一起哭得不鬆開,一旁張媽媽走上前勸說:「姑娘,進屋裡說話,地上怪涼的。」
「對對,」馮依依抹抹眼淚,噗嗤笑了聲,「相逢是好事,你我哭個作甚?」
秀竹吸吸紅紅的鼻頭,皺了眉:「還不是小姐先哭,婢子才沒忍住。」
馮依依抬手戳了秀竹的額頭,輕哼一聲:「還是這樣大膽,頂嘴。」
「婢子才沒有,」秀竹說著,又是一串眼淚,「小姐可千萬別說要把我嫁給誰,這句說辭,我早已不當真。」
兩人相視而笑,彼此臉上全是眼淚,眼睛更是紅得跟兔子一樣。
秀竹起身,手攙著馮依依的手臂,將人扶起,嘆了一氣:「小姐,以後別丟下我。」
馮依依這才仔細看著秀竹一身打扮,的的確確的道姑炮衣,簡單樸素,黑髮聚在頭頂扭成一個道髻,插了一枚竹簪子。
「秀竹,你現在在清月觀?」馮依依只知當年那場大火,秀竹正好不在,應當是逃過一劫。
只是後面便不知道人如何,今下相見,人已入修行之門,還在京城。
婆子們重新鋪了一張竹蓆,擺上小几,布上新鮮水果,幾碟點心。
馮依依跪坐在小几一側,見秀竹恭謹的站在階梯下,頓時覺得好笑。
「上來坐,外頭多曬得慌?」馮依依手指敲敲小几,眼神示意自己對面。
秀竹猶豫一下,隨後走上臺階,除掉鞋履,跪在小几另一側。
婆子們知道兩人有話說,也都有眼色的去做自己事情。多日下來,與馮依依也生出一些情儀。
「道長如何稱呼?」馮依依提起茶壺,往瓷盞中沖了清茶,眼神中帶著調皮。
「小姐莫要笑我。」秀竹哪裡使得,趕緊雙手扶住茶碗,「謝小姐。」
馮依依笑,與秀竹的重逢,讓她沖淡了方才在茶樓的陰霾。
「怎麼來的京城?」馮依依問,為自己添了一盞茶。
秀竹雙手碰過茶盞,情緒沉浸在回憶中:「秀竹是簽了賣身契,此生離不開馮家。」
「馮家已不在,你理當回復自由身。」馮依依不解。
馮宏達曾說,扶安的家業大房是拿不去的,根據法典,八成是被官家收回。
「沒有,」秀竹搖頭,眼角猶帶淚痕,「老爺小姐走後,姑爺讓我跟來了京城。」
「他?」馮依依心中思忖,突然也就想通了。
婁詔是馮家入贅女婿,是馮家人沒錯,所以那些資產並未被官家收回,而是到了婁詔手中。
「是,」秀竹點頭,「跟來京城後,我見姑爺身旁並不缺人伺候,就請了姑爺,自去清月觀修行,也為小姐和老爺祈福。」
「原是這樣。」馮依依抿了口茶,「你過得好嗎?」
秀竹點頭,比兩年前更穩重些:「觀裡清淨,偶爾也會來侍郎府探望下姑爺。」
馮依依心道,秀竹是個有心人,知恩。
「姑爺的病,也不知好些沒有?」秀竹不知馮依依與婁詔現下如何,無心說了一句。
馮依依聞聽,捏著杯盞放下:「什麼病?」
婁詔有病?馮依依並不知道,以前婁詔的身體就很康健,這次重逢,也沒